我欲哭无泪,抓着阿姐的手哀哀惨呼,坚决表明自己对林笙无感,“他还是个孩子呢!”我下得去手?
阿姐愣怔,半晌后也失笑。
“那我们阿枳有没有心仪之人呀?”
几乎在一瞬间,一个人的名字差点被我脱口而出,我看着面前盈盈带笑的阿姐,咽了咽喉,而后笑了。
“没有!良人难寻,我还需再找几年。”
果然阿姐笑我顽皮,说那时我该是个大姑娘了,看我到时着急不着急,我没有回答,拉着她的袖角只顾撒娇。
我懂阿姐彼时为何让我不承认林笙掉下的方帕是我的了。
她怕我与林笙两人有意,也怕林笙借此赖上我。
女子的声誉何等重要,纵使我不怕别人误会,可谣言何等可怕,岂能由我控制?
我缓声笑了,轻轻靠在阿姐怀中,半晌未出声。
过了片刻,心跳平缓,我向阿姐扬了下眉。
“安姑已被派到林芸沁那,不如让我猜猜阿姐下一步该如何走?”
乍然提及后宫争斗,阿姐有一瞬愣怔,而后她摸摸我的发,敛下眼眸,认真听我见解的模样。
“安姑和顾嬷嬷的性子大相径庭,若两人不合,我想陛下该为安姑撑腰,此刻除去顾嬷嬷当是极好的时机。”
我与阿姐冷然的眸光对视,瞧见其中的错愕与惊喜,又带上了迷惘和犹豫。我知道是我步步为营的样子惊了她,可最终她只是微微点头,与我达成某种未言的共识,而后方虞推门,告知我们苏淮院使来了。
额角突突跳了一下,我不动声色起身,打了个哈欠,借口要去休息。
与苏淮擦身而过时,他俯身低首,放慢脚步,我却并未避让,一心想离去。
谁料事与愿违,我的宽袖下角被他斜背的药箱扯到,一时两者纠缠在一块。
我神思混乱,苏淮反应快我一步,已先道歉,而后小心翼翼弯腰,拉住我的袖角,轻轻带离他的药箱。
没有说话,我静静看着他的举动。
而后忍不住,向他开口:“苏淮。”
不知什么时候,我不再喜欢唤他“表哥”,即便当着众人面前,也唤他“苏淮”。
苏淮挺直身体,抬眸看我,他的眸中总有亮光,怎么瞧人都好看。
他等着我开口,而我实在没话与他说,点头之后迈步回小屋时,心中腾然生出一口闷气,上下翻涌得令我五脏六腑生出痛意。
为什么我叫他一定要有话与他说呢?我就不能单单只是叫他?
或许于他而言,我这也算逾矩。
意念转到这,翻涌的闷气霎时找到出口,一下子倾泻得干净,我感觉到累。
自入宫后,我与苏淮,再无话说。
……
林笙找我时,我正和方虞候在小厨房,等着阿姐的药煎好。
小宫女说出他的名姓时,我尚在愣怔,方虞已推了推我,示意我去。
“听说他已在林妃寝殿谋职,你去打听打听也无妨。”
我应了声,向外走去,天光斜射入眼,我微眯着眸,慢慢在视线中寻找。
“乔枳。”
面前的人依然是小侍卫的服饰,可周身的气质与以往不尽相同。
他身形不再蜷缩,挺立的很板正。
我向林笙走过去,没等询问缘由,见他先腼腆低头笑着,从袖里拿出一块方帕。
难为他还记得物归原主。
我正要伸手接,林笙抬眸,他的眸色漆黑如曜,亮光如夜幕上的星。
“乔枳……被抢方帕的那日,我原先是想将它还与你的,所以才在宫道等候。”
那日我并未打听林笙被打的后续,此刻在他三言两语中瞬间理清原委:他因要归还帕子在宫道等我,不想遇上了林将军手下的官僚,出于某种原因先动手伤人。
我微微笑了,拿过帕子低头看了眼,想到方虞姑姑的话,沉默片刻,问他:“听说林妃娘娘将你留在她的宫殿了,可还适应?”
其实,我已不在乎林笙是否能适应,我之前对他说过:我的阿姐和林妃是对手,因而我不能与他做朋友。
可他刻意瞒我,用生母的悲惨掩盖住和林芸沁的那段时光,令我心软。
我不能全怪他,可我也不能略过此事。
方虞说得对,如今我与他维持着表面和睦,不过是想为阿姐探听林妃的消息。
林笙没有发现我的反常,我请他吃喜爱的桂花糕,他含笑拿着没顾得上吃,急声向我讲诉这两日的生活。
林芸沁鲜少与顾嬷嬷唱反调,那日却冷然而坚决要林笙去她殿中任职,为此求到陛下面前,陛下素来宠爱她,当下便答应了。
顾嬷嬷,是林将军派到林芸沁身边的人。
林将军不愿林笙再带坏林芸沁,顾嬷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