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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簿公堂(3 / 4)

等到第三位方鑫走出,还没等行礼,林伯华吓得腿脚发软:林四喜还有这般凶神恶煞的人作帮手,林叔宝跟此人放在一起简直是大巫见小巫了!

三人证词并无冲突,那树下挖出的钱财更是铁证。

而林叔宝翻来覆去只说自己喝多,染上风寒后根本不知自己说过了什么,至于树下的钱从何而来,他自己也不知晓,兴许是别家藏的。

树底下怎会凭白生钱,任谁听都是在说胡话。

“这林叔宝不仁不义,数罪并罚,逃不过人头落地。”

胡县令摇摇脑袋,目光在堂下几人之间逡巡了一圈,颇为犹豫,“你只你二人说到底还是出自一家。这林叔宝是你同姓叔叔,有血缘之亲,本官手中有因情裁量之权,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知你……”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一根签子落地便要叫林四喜自家叔叔人头落地。

胡县令虽是官,却也是家事外人,不好亲做决断。

孟飞鸾压根就没有思量,对胡县令叩首后起身面对堂外乡亲,也面对着林伯华母女,朗声道:“诸位乡亲,昨夜母亲与我谈论此事,泣涕涟涟,也说起逝者已逝,血浓于水之辞。然我以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更何况林叔宝杀得不是恶人,不是路人,而是有多年恩情于他的亲兄弟。此人心肠何其歹毒,此刻还负隅顽抗,推说醉酒,便是没有一刻诚信忏悔,万死难辞其咎!”

“今日我林四喜不仅请愿杀他,还想请县老爷作证一事。”

孟飞鸾转身面向胡县令,字句铿锵道:“我不愿与忘恩负义之人背同一姓氏,今日愿改随母姓姓于,往后边与林家各走各路,互不干涉!正巧今日我大伯与奶奶也在堂外便一道做个见证!大家有什么说辞也好,我今日叫于四喜了。”

此话一出,堂外纷纷的议论雪花似地飘到了林伯华身上,一时间如芒在背。

“哪有孩子跟娘姓的,真是胡闹!林仲昌从前多好的人,这么做忒绝情了,寒了他在天上的心。”一汉子先感叹道。

人群中立即炸出一声尖脆的嗓音,原是李香香听不过耳,开始替四喜讲话:“你看除了林仲昌,这林家还有能做事的男儿郎么?各个孬种不算,还要去搅扰人家母女的安宁,又是催债,又是讨房,真是把良心喂到了狗肚子里!”

此言响亮,林伯华想装作听不见都难,一张脸憋成了猪血色。

催债!对了,还有债未收!

林四喜这丫头无利不起早,此事要跟林家划清关系,定然是想连着那笔三两银子的债一道清去!

如此想来,钱便成了林伯华的底气,他挺直脊梁骨,学着四喜那般理直气壮地回道:“杀人是该偿命,可欠债也该还钱吧。你这样急着从我林家分家出去,莫不是想要赖去欠我林家的账?”

堂内静了片刻,孟飞鸾眉头一皱,像是听了什么天方夜谭:“林大伯,你怕是穷疯了?欠你家的钱我早就还了,也将欠条一并烧了,不信你问你娘。”

林伯华心下一惊,回头跟娘对上眼神,便知四喜讲的是真话。

“娘,你为何不早说……害得我!”林伯华咬牙切齿压低声音责问,后背又弯成了虾子。

“我,我借给林叔宝了。”

事已至此,那婆子低垂脑袋轻声回他实情,“前日林叔宝说给他三两银子,年前还我家六两,我想着这笔买卖合算,还能给我和阿蕊添件新衣……”

“娘,你糊涂啊,赌鬼的话怎么能信,你!”林伯华气得头晕目眩,险些站立不稳,“那不是肉包子打狗吗!?”

谁都知道赌鬼的话不可信,但林叔宝不是寻常赌鬼,他跟林伯昌出去挣了一趟钱,大家都愿意相信他私下了不少——这婆子自然也是揣着这样的念头。

但此话定不能在堂前辩驳,不然四喜这丫头不松口,县老爷惊堂木一下,被治个瓜分遗财的罪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林伯华堂前催债的一席话正是佐证了李香香所言非虚。

他踉跄了两步,在众人你言我语戳着脊梁的数落中灰溜溜回了驴车。

满耳都是旁人对林仲昌的惋惜称赞,林伯华本就死要面子,而今又羞又愤又心疼钱——妇道人家蠢笨不堪,凭白让三两银子打了水漂。

火气充盈胸膛之既,他迎面与一壮汉撞了个满怀,被生撞退了几步,没好气道:“路这么宽,偏往人跟前走,是没长眼睛么?”

“杀人是该偿命,可欠债也该还钱——这话是你说的吧?”那汉子嘿嘿一笑,挥手间便又有两壮汉上前,左右将林伯华架住了。

“林叔宝在我这里欠了许多钱,他既要给人偿命,债就落到你这个做兄弟头上了。怎么样,年前拿得出吗?”

汉子走上前,皮笑肉不笑的神色看起来骇人得很,上手拍了拍林伯华的面皮威胁道。

林伯华哪里见过这阵仗,两股战战之际正巧看见四喜一行人从面前走过,当即叫喊道:“他们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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