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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生变(2 / 3)

于淑春瞧着身体照旧不怎样,但精神高涨,笑盈盈地冲秋姨招手:“呀,秋姐也在哩。”

“娘,外头冷,你在屋里待惯,该多穿些。”孟飞鸾嘴上责怪,身子勤,赶紧上无力给她又拿了一套棉衣。

“我来你们家送红绳啊。”秋姨亲热地迎上去,捡起红绳塞进她的手中,惊讶于那手真如干裂柴火。

她收敛了讶异又心痛的神色,接着压低声音讲道:“春妹子,四喜的喜服和盖头我都找镇上最好的裁缝给定做了,加了急,你把心放肚子里吧。”

淑春似是站得累了,精力剩余不多,斜靠在门框上歇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秋姨说话。

“盖头,红盖头好啊,我梦见我家四喜戴上了,漂亮得紧。”

她抬目向外望去,见院中三两枝梅花尚未落去,眼中翻起星点泪花。

*

孟飞鸾并非有意对秋娘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只是想着方鑫在狱中之事,心中不安得很。本就眠浅,又要照料母亲,加上这桩心事,夜里根本睡不了几时几刻。

要见上方鑫一面其实也没那么难。

她又找上何柳,一口应下会与他做戏,一同骗方鑫签字画押,便被两个小吏引着走进了遍地是阳气、甚至还关着她两位叔伯的大牢。

绣花鞋踩在黏腻的大牢地面上,也不知沾染了犯人的屎尿还是鲜血。

牢房常年不见光,叫身在牢狱的人不辨昼夜。整日吃糠咽菜,无处可去,过不了多少时间,再体面的人也形如野鬼。

飞鸾提着何柳为她置办的食盒,亦步亦趋地跟在小吏身后。一行经过了林伯华的牢间,此人一头乱发油浸浸地盖住面容,合目小睡,让飞鸾躲过了一场意料之中的叫骂。

见恶人惨状,她心中没有半分快意,而是更加担心方鑫此时的情况。

石门一开,往后的牢房更逼仄阴暗。

酸腐之气扑面而来,孟飞鸾甚至听到了鼠群四下流窜,毫不惧人的声响。

栅栏背后跪坐一人,双手绑缚身后,呈濒死之态倚靠在石床边。

若不是小吏止步在牢房门口,孟飞鸾甚至认不出此人便是方鑫,甚至于看不出这一团阴影里藏了个人。

“方大哥?”她出声唤道,见小吏开锁便扯开铁链赶紧进去。

牢中那人微微抬起脸,见是她,流露出片刻惊慌,用尽力气往别处转身。

“方大哥,你现在如何?手脚还能活动?”她将食盒往地上一放,便觉方鑫目光一凌,而后决绝地别过脸去,再不想听她半句。

“别误会,我进来只是同你叙旧,讲讲你不在时外边发生的事。”孟飞鸾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了然,“梅娘的事,你不想知道吗?”

方鑫眼神微动,没讲话。

“永贵说梅娘身子没什么不行的,只是因你的事劳心过了,几日不见她出门。我娘的身子倒是久久好不起来,天天不是念叨我爹,就是盼着我早点与君清再把亲订下来。”

虽是琐碎小事,但孟飞鸾讲着讲着动了情。

“方大哥,你瞧见我带着食盒,又有小吏跟随,以为我是何柳派来的说客,对吗?”孟飞鸾拉开食盒,从其中拿了一个馒头塞到方鑫沾染血污的手中,低声道,“我也是这般同何柳讲的。”

“但实则不然。我只是找你来讲讲话,排解我这几日的烦忧,也叫你知道外边还有人在记挂着。”

孟飞鸾将语调放得极轻,继续说道:“方大哥,你如今还信我的梦吗?我前一个梦中叫你三思而后行。”

方鑫猛地将眼抬起,一双多夜不得安寝、布满血丝的眸子里闪动着期望的神采。

在一场场酷刑磋磨与精神羞辱中,他的灵魂被一点点削成粉末。恍惚之间只剩苦痛,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快记不起来,唯独守着安放梅娘那里的一点期待度日。

望梅止渴,在沙漠中独行得久了,他太需要一个寄托供他续上这条烂命。

“梦不便详说。但它说你这回苦尽甘来,咬定青山不放松,最终有法子逃出生天,你信不信我?”四喜眼见着那股涣散的气在方鑫眼里凝聚成一团火,心里才安耽了些,接着端上了几碗小菜。

“我信你,丫头。”方鑫张口说话,却觉嗓中好似含了一张砂纸,只能发出干涩难听的声音,“倘若度过此劫,你是我方鑫这辈子的贵人。”

狱中相谈时间有限,孟飞鸾草草收拾食盒,起身要被小吏引着离开。

只听得一阵锣声穿透石墙,一路顺着牢房中间长长的甬道由远及近。两小吏不知何事,被吓得倒退两步,直拍胸脯。

“什么人,跑到牢房里敲锣打鼓!”其中一歪嘴的咒骂道。

这锣声旁人听不得几次,但孟飞鸾却是熟悉得很。

乡间演奏用的锣鼓声音尖锐高亢,而此锣打造时两边厚重中心薄,敲击声浑厚庄严,专门用来传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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