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是想提醒宁沭目的地到了，谁知道她不看路，一头撞上他的背。
他抿唇，指了指旁边办公室：“里面领书，隔间有丈量身高的，领校服。”
宁沭点头，敲两下办公室门，里面传来“进”，她推门进去的时候小声说了句“谢谢爸爸”，然后把门关上。
爸爸？
宋祈年神色有些不可置信，他愣了两秒，看向窗户玻璃照出的人影，帅气且稚嫩。
听错了吧？
嗯，听错了。
最近熬夜刷题太累了，都出现空耳了。
人家明明说的是“谢谢班长”。
领到校服，宁沭没有立马穿上，她想洗一洗，然后想起来还知道自己住哪儿 。
拉着她妈又去问班主任，得知“自己”在外面租了套房，她摸摸身上，摸到了把钥匙，于是准备放学领宁舟舟去看看。
还好不是住校，毕竟宁舟舟和宋祈年都是走读，自己住校的话，怎么实施计划？
怎么实施让她妈去追宋祈年的计划？
晚自习结束的时候，宁沭同桌的男生醒了，看到她坐在旁边吓了一跳，睡眼惺忪反应了两秒，认出她是办公室的转学生。只是没想到班主任安排在他旁边，又因为白天打架被抓住的憋屈，他低低骂了两句。
宁沭看到他脸的时候还觉得有些眼熟，下一秒听到他咒骂，脑神经跳了两下，按耐住职业习惯没上去教育他。于是，她翻了个白眼，收拾自己书包。
男生没错过他的白眼，眼底生出不耐，对面是一个女生，他又咽不下这口气，恰逢外面有人喊“琛哥”，他又坐在靠墙位置，于是起身，凶恶地说：“白眼姐，让开。”
“……”
白眼姐？我还端王妃呢！
宁沭呼吸急促，拼命压下火气，心里不断给自己洗脑：忍住，你一个职业教师，不应该和祖国的花朵计较。
前桌的宁舟舟听到动静，回头看到站着的男生怒气冲冲，坐着的宁沭面色寒霜，她连忙把宁沭拉出来，抱歉道：“不好意思，她刚转来什么都不知道。”
男生轻哼，却没往这边走，打开旁边的窗户跳出去，离开了。
宁舟舟见他消失了，教育宁沭：“你让让不就行了，他叫沈琛，这所学校没人敢惹他，打起架来不要命的。”
宁沭心想，她又不是没遇到过校霸，上辈子教书的时候，公然在课上挑衅她的学生比他还拽！
想了想，现在不比以前，憋屈地摆手说：“没事 。”
晚上，宁沭带宁舟舟找到租的房子，发现是个两居室，进门是玄关和宽敞的客厅，沙发和茶几、餐桌什么的都有。玄关右边是透明玻璃门的厨房，左边是洗手间。往里是两间相隔的卧室，主卧比次卧大一点，带个落地窗。整个房子宽敞干净，家具齐全，在学校附近，小区也很安全。
她有点意外，看来“自己”什么都准备好了，这个年代物价低 ，房租便宜，她去ATM查看银行余额，发现够她上完大学。
洗完校服，宁沭看时间都晚上十一点了，拉着宁舟舟住这儿。
宁舟舟想了想，虽然今天发生的事情很离谱，但她对宁沭确实有一种不由自主想亲近的感情，于是点点头说要打个电话回去。
宁沭带来的手机用不了，陪她去楼下商店用座机打。
座机收音不好，她隐约听到对面传来年轻点儿的外婆的声音，心思微动，有点想念。
“大半夜你在哪儿睡？”
“我玩得好的同学，女孩子，她爸妈不在家，一个人害怕，让我陪她。”宁舟舟小心翼翼回答。
“晓得了。”
“好，那我挂了。”
宁舟走挂了电话，拉着她离开。
宁沭抿唇，问：“外婆……年轻时候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就是，”她斟酌地开口：“有点开放，又有点凶。”
“还好吧，她老了是什么样子。”宁舟舟好奇。
宁沭想了想：“对我有求必应，赶集的时候会掏钱给我买零食，我周末放假会在门口拿着手电筒等我，大热天出水痘的时候会熬夜给我扇风。”
在外公莫名其妙抽她的时候会阻拦。
宁沭一点点回忆，有一次她忘记自己怎么惹外公生气，外公拿着竹尖儿要打她，外婆抱着她阻拦，结果竹尖儿落在外婆小腿上，抽出一道血痕，半个月都没见好，还溃烂化脓了。
这些宁沭没说，上辈子也没说。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隔辈亲？”宁舟舟开玩笑道。
“大概是吧。你饿不饿？”宁沭拉着宁舟舟去旁边的羊肉店，点了两碗热腾腾的汤面。
她们围在餐桌前搓手等待，吃完后慢悠悠回家。
宁沭没让她妈去客卧，两人挤在一被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