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织雾会去赴约,纵使她已经失忆,他也同样会立马暴露。
那么——
本就没有消失过的杀意在胸腔里隐晦涌动。
敛于长睫下毫无情绪的乌黑瞳仁悄无声息地缩紧。
少女背对着他。
腻嫩的雪颈纤细得似惹人爱怜,甚至软腰掐于双掌之间便能将她禁锢于膝上……
敛在衣襟下的臀股映衬出的曲线皆是攫取旁人目光流连的诱惑之处。
在旁人几欲流淌口涎的曼妙柔软腰身每一处,在晏殷眼中皆有脆弱致命的要害。
扼住她的咽喉迫使她红着眼眶发出的闷闷泣音。
亦或是按住她的软腰抵在桌上,将冰凉指尖划至尾椎处,寸寸丈量出最为脆弱的一截脊骨作为致命的把柄……
真要对她做些什么,捏青的细腕,亦或是指尖还未用力便会划出红线般刺目惹眼的划痕……这些几乎都无可避免。
按在扶手上的指节“笃”地叩在凹凸不平的木头表面。
渐渐地,苍白皮囊下蛰伏已久的膻浊情绪将胸腔极为缓慢地填满,涨得皮囊几欲撑破。
这让晏殷冷不丁地想起,七岁那年,跟着岑太医虚心求学。
第一次剥开柔嫩兔儿雪白的皮后,喷出来的猩红热液于眼眶下滚烫流动的滋味……
男人面上却仍是古井无波。
“阿雾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丝毫感知危险能力的女子大胆地背对晏殷。
听见他的问话,织雾也只是稍稍抬起眼睫。
湿润的眼眸朝他看去,接着便在白日里点燃蜡烛。
她举着蜡烛俯身凑近,将火焰对准他手里的纸片,在纸片蜷缩起来的瞬间,又从丈夫指尖夺过丢在了地上,任由它燃烧殆尽。
织雾做完了这一系列的操作以后,这才语气轻软地同男人心虚承诺。
“夫君,往后我再不去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了。”
“往后……”
她见那纸片彻底烧成了黑灰,只极力将自己代入是那在外玩够后对家里夫婿惭愧自责的情绪,“我定然收了心思,好好与夫君过日子。”
晏殷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的视线最终回落在于少女莹白软嫩的面颊。
失忆后,连水汪汪的眼眸都只会紧张而又天真地黏在他的身上。
更无数次,将脆弱的要害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下。
在他眼皮底下发生的事情似乎变得愈发令人玩味。
“可我身体虚弱,难免……”
“会拖累你。”
织雾原本还对纸条感到心虚棘手,可听到这话时又略有些无奈。
丈夫相貌英俊,性情也像食草动物般柔弱惹人怜爱。
就是这动辄自卑的习惯总改不了。
在织雾要开口安抚男人这份时不时便要跑出来作祟的自卑之前,她瞧见对方掌心不知在哪里擦出了一道伤痕。
渗出血珠后又凝固,殷红破损和苍白皮肤相映的画面落在丈夫的身上,竟颇有种触目惊心的凌虐感。
晏殷自己都尚未意识到这道小小伤口时,手掌心里便落入了一只柔软白嫩的手。
织雾执起他的手掌,用药膏替他掌心划破的小口子细细涂抹。
清凉的药膏覆盖住伤口的瞬间,激发出一种火辣辣的刺疼,接着被一截嫩指按上来轻轻将药膏揉化。
少女垂首间露出白皙纤细的颈,似一支纯美白花,将那清清甜甜的花香溢出温暖的衣襟,糖丝一般侵入旁人的呼吸。
晏殷低垂下眸,瞧见她垂首揉抚认真的模样,樱唇中吐露的话语也好似无奈。
“所以夫君才更要好好养好身体。
否则,这副柔弱的身子骨,只怕鬼见了都要绕道走呢……”
揉完之后,织雾本能将男人手掌捧到唇畔轻轻吹了吹,抬眸却不经意间与对方那双黑眸对视。
织雾心口蓦地一突,似不经意间漏了段节拍。
男人皮相好,可浓密长睫下的晦暗眸光却总好似藏着食肉动物对弱兽皆会有的侵略意味……
她恍若无措了起来,仓促地转移了话题轻道:“夫君这样可有好些?”
晏殷看着掌心里小白鱼似的手指滑腻从掌心抽回,似后知后觉般缓缓蜷起手指。
“好许多了。”
裹挟着柔腻抚摸融化入伤口的药膏,在疼痛后带来的清凉抚慰效果尤为显著。
只是这样小的划痕,是往日晏殷即便贵为东宫之主时,也都不会多看一眼的痕迹。
偏偏,这样不必要的怜爱,她却丝毫不觉哪里不对。
这让晏殷心底反倒更生出一丝怪诞情绪。
却不知……
她失忆之后,会亲身抚慰旁人的手段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