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竞尧轻抿着唇角没说话。
朱萸端着水杯笑了笑:“我真羡慕她……”
她说得很小声,傅竞尧也在想其他事情,没有留意她说了什么。
“今天好一些了吗?”他看着朱萸的脸,比昨天消肿了很多,可还是肿着的。
朱萸苦笑:“好很多了。”
抬头看着窗外的夕阳。
火红的太阳,把晚霞染得跟火焰一样。
“……你知道吗,有一阵子,我看一切东西的颜色都是红的。可我的心里是灰黑色的,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彩色的世界了。”
“今天醒来,没有被打,身上也没有新伤口……好像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她说得心酸,又觉得难堪,咬着嘴唇忍住眼眶里的泪花。
傅竞尧心里的愤怒与怜惜又一次勾起来,他抽几张纸巾递过去,很平静地说:“以后会好起来的。”
那语调沉稳有力,好像法官锤一样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抚平女人的伤痛,给她无限希望。
他也没有指责她说“早就告诉你怎么怎么样,是你一直以来不肯说实话,怎么怎么样”,只是安静陪着她,耐心抚慰她。
朱萸心安许多,勉强笑了笑:“但愿吧……”
她轻轻摸着肚子:“现在我只希望宝宝能够平安生下来。”
傅竞尧看了眼她的肚子,沉沉叹了口气。
都是孕妇,都是天之娇女,有的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所有人都得哄着她,生怕她不高兴;有的人却还在饱受丈夫毒打,婆家的无视,娘家的劝忍。
傅竞尧等保姆回来之后才走的。
朱萸原本留他吃晚饭,想感谢他,但傅竞尧想到苏渠那脾气,还是走了。
回到苏园,刚进屋子就已闻到饭菜香味。
傅竞尧走到餐厅,看到桌上的饭菜,扯了扯唇角。
捏起一只醉虾往嘴里送。
苏渠端着汤出来,看到男人嘴唇外留着的虾须,冷冷道:“谁让你吃的。”
傅竞尧腆着笑,长长的双臂环着她的细腰,低头用虾须蹭她的脸逗她。苏渠不吃他这一套,把汤碗放下后就推开他的大脸。
“别来这套。你不是不回家吗?”
“我什么时候说不回来了。”男人吐出虾壳,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去洗手间洗手。
出来时,看到桌上没有他的碗筷,乖乖地去厨房拿了一套碗筷,在苏渠对面坐下。
看了眼拉长着小脸的女人,他夹了醉虾放到她的碗里:“还在生气?”
苏渠盯着那微粉的虾,冷笑一声:“借花献佛也不带你这样的。”
傅竞尧一见她冷笑,头皮麻起来。好在他已有准备。
他掏出两张票放在桌上。
“晚饭后去看电影,内部票,你喜欢的男明星,比任何人都先一步看呢。”
苏渠瞅了眼那票,脸色好看了些。
“我要跟他合影。”
傅竞尧心里悄悄舒了口气,无奈点头答应:“行,到时候给你安排。”
只要她不再发脾气就好。
苏渠终于吃了那只醉虾。晚餐还算吃得平静,还聊了几句。
晚饭后,苏渠去换了身衣服,还难得地化妆了。
灯光下更明艳动人。
傅竞尧瞅着光彩耀人的女人,觉得等这一个多小时值了,但同时心里也不是滋味。
“只是看一场电影,至于特意化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