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平听到周玉成的第一句话,就死心了。
还踏马征求凶手的意见。
凶手一番狡辩,更说出“言之有理”这种鬼话。
真踏马的。
狗官!
你不想查王勇,你把这卷宗藏起来不就行了?
为啥要把卷宗给我?
现在,我把人抓回来了,你踏马反手把我卖了?
草!
让我做恶人,得罪杨金堂甚至城南王家。
你踏马假惺惺做好人,卖人情给杨金堂甚至城南王家。
真狗官!
这案子,是破不了了。
不但破不了这案子。
还得罪了王勇、杨金堂甚至城南王家。
可是。
面对周玉成的提问,还只能据理力争:“大人,属下亲眼所见,那老夫妻绝非妖怪,那老头,更已经病入膏肓奄奄一息,若真是妖怪,怎能丝毫不加反抗就被捆住烧死?”
周玉成没说话呢。
王勇便冷笑道:“谁说没有反抗?
“徐神捕,你不能没看见,就说没反抗,在你抵达之前,某与手下士兵经历长达半刻钟的战斗才险险将那对妖怪擒拿,什么病入膏肓,分明是被某与手下士兵打伤。”
徐太平声色俱厉地呵斥:“信口开河。”
这时,周玉成接过话茬:“是不是信口开河,找士兵询问一二便知。”
徐太平深吸一口气。
压下怒火。
面向周玉成。
躬身施礼:“大人,请准许属下立案调查。”
周玉成微微皱眉:“徐太平,你打算如何调查?”
“查现场,大人,若那老夫妻真是妖怪所化,且真有反抗并且战斗持续半刻钟,现场一定会留下许多痕迹,以属下之能,也只需半刻钟便能找到证据。”
周玉成闻言,不作回答,沉吟起来。
王勇则眯起眼睛,凶狠的眼神钉在徐太平脸上,一眨不眨。
徐太平依旧保持躬身的姿势。
等待周玉成的回答。
良久。
只听周玉成淡淡道:“这案子涉及县兵,不可轻易立案,容本官与杨县尉商议商议再做打算,徐太平,你先回去吧。”
徐太平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心里更失望。
商议商议?
上司说这句话,就意味着这事儿无限期搁置。
说直白点,就是在打太极拳,进可攻退可守,反正出了事儿有说辞,不背锅。
《水浒传》中,知县就是这么应付武松的。
武松回家,带着哥哥武大郎的骨殖和证人去报案,那知县早与西门庆有勾结,却又不愿意得罪武松,就推说证据不足,再商议商议。
等武松手刃仇人之后,那知县又跳出来说你急什么急,我不是说过在商议吗?
把锅全扣到武松头上,判武松的时候手稍微一松,判得轻了一点点,便又落下个人情。
这种人,最可恨。
但凡有那么一丁点良知,直接把案子判了,哪有后来那些事儿?
这是什么?
狗官!
用各种手段把你逼疯,然后又假惺惺的跳出来说你不该这样不该那样。
啥叫逼上梁山?
这就是了。
用一句时髦的话讲,就是“你为啥不报官?”
武松报官了呀。
但狗官不给立案啊。
现在。
徐太平也报官了。
结果一样,不给立案,只说要商量商量。
商量踏马的苟比!
徐太平面上无比失望。
内心却毫无波动。
甚至还松了口气。
老子不是武松。
老子有办法。
只是,这案子有些可惜。
想到这里,取出花魁案的卷宗:“大人,那老夫妻的事情暂且不提,可这个……属下可以过问吗?”
周玉成点头:“可以,不过不准用刑,只能问话。”
王勇有些惊慌。
徐太平再躬身施礼。
转身朝王勇笑笑:“王屯长,放心,本捕头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王勇挣扎一下,朝周玉成喊道:“大人?”
周玉成摆手:“王屯长,清者自清,而且徐捕头清查悬案是本县令下令,更是徐捕头分内之事,本县令也不好出尔反尔,待结案之后,本县令设宴为你二人说和。”
说着。
还朝徐太平使了个眼色。
徐太平收到周玉成的暗示,愣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