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安朝窗外瞅了一眼,见外面没人,这才小声道:“大人,小的父亲曾在张家讨饭吃,因为同姓同宗,曾帮张家做过一些比较隐秘的活儿。
“曾悄悄记下张家在颖阴城内布置的几处藏身之地,并绘制成地图。
“小的父亲死后,地图落到小的手里,并且多年来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徐太平对地图的来历毫不在意。
只在意地图本身。
一听有地图,立刻追问:“地图呢?”
张长安指指自己的脑袋:“全在脑子里。”
徐太平听到这话,立刻反应过来,这老东西是想讨价还价。
胆子不小。
不过。
没关系。
地图是真的就行。
这么想着,扯出一张纸拍在张长安面前,扬扬下巴:“画吧。”
张长安挠挠头,感觉没达到目的。
不应该直接承诺给什么什么宝物吗?
怎么有点不讲理的感觉?
徐太平冷笑一声:“老张,在我面前别耍什么小心眼,你吃的盐是比我多,但比心眼,你差得远了,趁着我心情好,画吧。”
这是什么?
示威。
恩威并施。
只给好处不行。
一味和蔼亲近也不行。
说再直白点,对手下不能太好。
该发脾气发脾气。
该摆架子摆架子。
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被下属拿捏。
被拿捏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后再想强硬,他们就会说你不近人情不通情理。
相反,从一开始就展示极强硬的态度。
以后稍微给他们点好脸色,他们就会对你感恩戴德,称赞你是个宽容善良的好上司。
人心与人性,就是这么奇妙。
张长安听到徐太平的话,腆着脸陪着笑道:“大人,小的……”
徐太平直接抽回那张纸。
态度很明确。
爱画就画,不画拉倒,少跟我讨价还价。
我都说了不会亏待你。
你现在跟我讨价还价就是不信任我。
但我不说。
我就用行动表示我的态度。
你要是还想拉扯,就滚。
张长安是人精,一看徐太平的态度,立刻意识到徐太平是个不好惹的。
心里暗暗叫苦的同时连忙拉住那张纸:“大人,小的画,小的这就全画出来,小的画。”
一边说一边陪着笑脸点头哈腰。
还不是一般的笑脸,是满脸讨好笑容的笑脸。
卑微到极点。
徐太平面无表情地盯住张长安。
几秒钟后,才松开手,任由张长安把那张纸拿回去。
然后,静静地看着张长安画地图。
再然后。
亲眼目睹张长安身为捕快班专属书佐的神级神通。
张长安拿过徐太平写的那份通缉令。
又拿过一沓同样尺寸的宣纸。
提笔蘸墨。
轻喝一声:“刀笔老手。”
而后,奋笔疾书。
只见张长安运笔如飞,双手快到几乎看不清,笔如飞龙,墨色点点,宣纸翻飞,毛笔在纸上奔走的“唦唦”声与翻纸的“哗哗”声响作一片。
那一叠空白的宣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相反,誊写好的通缉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厚厚一摞。
只一盏茶的功夫,便誊写完一百份通缉令。
徐太平挨个儿扫了一眼。
竟然一模一样。
包括图像。
仿佛复制出来的。
字迹除了神韵差点意思,笔画结构也一模一样。
抄书神级啊。
不愧是“老刀笔吏”,就是为书佐这个岗位而发明。
难怪张长安能成为捕快班专属书佐。
有这么个神通在手,画通缉令简直不要太方便,毕竟通缉令少则几十份,多则几百份,纯手抄,那得抄到什么时候?
神通真可以改变生活。
只是绝大部分儒道修士不愿意浪费时间精力修炼这种神通。
可惜了。
徐太平满意点头:“不错,这个神通很好,着人张贴吧。”
张长安暗暗松一口气,满心庆幸之情。
还好还好。
我有绝活儿。
不然,这个年轻且心思深沉威严如海的捕头,真有可能收拾一顿再赶出捕快班。
这位年轻捕头不但实力超强,手段也老辣得很,比夏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