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抬头,再次行礼,面容更恭敬:“柳公子,在下是任氏管家,诚邀柳公子到任家小坐片刻,也好让任家略尽地主之谊。”
徐太平摇摇头:“柳某还有事情,就不去了,你让你的人让开吧,免得伤了和气。”
“柳公子……”
这时,小金鱼精从一旁探出头,用清脆的嗓音喝道:“你什么身份,也配邀请我家公子,别说你区区一个家奴,就是任玉德也没资格,我家公子和气有涵养才跟你们好好说话,不是怕了你们,别给脸不要脸!”
这番话,让任力军脸色剧变。
这话很难听,偏偏是事实。
所以听着就很刺耳。
他任力军可不就是个家奴吗?哪怕是管家,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家奴就是家奴。
在大晋王朝,签了身契的奴仆就是主人的私人财物,是社会最底层,不能置办房产田产,不能上学出仕,甚至不能以自己的名义经商,结婚生子也要经过家主的允许,就算生了孩子,孩子也是主人的财产,代代如此。
除非主人开恩,主动解除身契,还他们自由。
否则,世世代代都只能当别人的家奴,永远无法出头。
当然,主人身份高的话,这些家奴的地位也会随之水涨船高。
在涟寿县,任力军就是无人敢惹的存在,惹了他就等于惹了任玉德。
可是说破了天,还是个家奴。
任力军恨得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盯住小金鱼精:“你又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大呼小叫?”
小金鱼精内心忐忑,可余光自身边的柳公子脸上扫过,见柳公子不但没责怪,嘴角反而有一丝笑意,顿时安心,继续怒斥:“你是什么东西,都改变不了你只是个家奴的事实!”
骂完,又厉声喝道:“带着你的狗腿子让开!”
任力军的表情逐渐阴冷,死死盯住车里的小丫鬟,忽然挥手:“把余少奶奶请下来!”
众家丁立刻掏出武器,缓缓逼近马车。
徐太平心里暗笑。
要的就是你们先动手。
你们一直不动手,我还不好意思出手。
你们先动手,我就能顺理成章地还手了。
这叫正当防卫。
不过,还是轻声问了一句:“任管家,你考虑好了?”
任力军顶着压力沉声道:“任家无意与柳公子为敌,但同样,谁也不能把余少奶奶和她的丫鬟带走。”
徐太平轻笑一声,继续追问:“柳某就奇怪了,余少奶奶与你任家非亲非故,这个案子也不归县尉管,程捕头都没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插手?还是说……”
顿了一下, 轻声问:“你们任家,另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