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严如玉笑眯眯点头:“不过放心,我会帮你的。”
两个时辰后,陈妍儿才知道严如玉的“帮你”是什么意思。
她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给陈妍儿讲了如何去西市买地动工,而后的一个时辰——
她用来易容。
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高超的□□易容术,她只能靠化妆。
散开长发束起高冠,换上长袍,画粗了眉毛,又在脸上抹了层灰粉,她甚至拿出了几缕假胡子贴在了脸上。
摇身一变,成了个三四十的中年男子。
严如玉照了照镜子,对自己的扮相相当满意,对陈妍儿道:“怎么样,还能看出来是我吗?”
“看……看不出来了。”
“很好,”严如玉在镜中指了指她道:“现在你是谁,我又是谁?”
“微臣是钱塘商贾陈家之女陈晏,来京城投奔亲戚,但被嫌弃出身,便出来自寻出路。微臣要选一家开阔之地做酒楼,但在此之前,要先找一处落脚之地。
“殿下名叫余四,是微臣请来的护卫,保护微臣的安全。”
她方才只说了一遍,但陈妍儿记得一字不差,严如玉非常满意,点头称赞道:
“不错,但称呼也要改改了,出去时绝不可叫我殿下。”
“那……余四?”
严如玉点点头,抱拳道:“小姐,请。”
酒楼的事她不能亲自出面,但又不能完全交给陈妍儿来做,只能靠这种方式伪装。
这角色扮演啊她倒是玩得很开心,她从前就总想来到古代女扮男装试试,今天终于圆梦了,连跟随原身多年的芳菲都看不出是她。
严如玉非常满意,满脸堆笑地跟在陈妍儿后面。
然而刚踏出房门,便遇到了前来议事的章寺瑾。他眼眸微闪,一脸惊讶,见到她第一句便是:
“殿下这是要做什么去?”
她不敢置信:“你居然看出来了我是谁?!”
“这……”章寺瑾犹豫道:“在下不应当看出来的,是吗?”
严如玉顿时泄了气:“我画了整整一个时辰,连芳菲都说看不出来了!”
见她神色落寞,章寺瑾慌忙找补道:“其实是看不出来的。”
只是我心中仰慕殿下,一心奉殿下为主,才能看得出。
他在心里把后面的话补充上。
“殿下为何如此打扮?要去何处?”
“自然是为了赚钱养你们。”
赚钱大计本就是为了养晖卫,不必瞒他,她便把刚才的计划大致又说了一遍。
没想到章寺瑾听完思考片刻,说道:“不知殿下可否带上我?”
“你也要去?”
章寺瑾点头:“在下对东市略有了解,或许能帮上殿下。”
倒也不是不行,她刚穿过来没多久,对这个时代的物价还不甚了解,更不用说房价。
东市繁华,来往都是达官显贵,房价也水涨船高,若是有个知道行情的,也能省上一大笔钱。
严如玉立刻答应:“好,那我再让芳菲给你找套衣服,那你就当我哥,你是余三。”
章寺瑾听着这奇怪的名字,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忍了下来。
“甚好。”
于是几日后,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公主府的角门里出了辆穷酸矮小不起眼的马车。
车轮辘辘驶到了城外,在城外的荒郊处偷梁换柱,换了一辆富丽锦绣的车。车里的三人也自此换了身份,陈家大小姐和余三余四两个侍卫就这般摇摇晃晃地来到了东市。
大靖朝的东市东临皇宫国戚,西接达官显贵,来往皆名门,踏足无布衣,乃是当朝第一大销金窟。
奇珍异宝各式商铺,只要与享乐二字沾边的,都可在这里找到。
严如玉作为一个现代人,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很是想彻底逛逛。可到底还是正事更重要,他们三个“外地客”,不好第一天来就张扬,于是随意找了家旅店进去了。
她和章寺瑾虽穿着朴素,但陈妍儿一身白绢素衣,外罩罗纱衫,戴着帏帽蒙面,虽穿着淡雅,但衣料都不是寻常成色,一看就是不便透露身份的富贵之人。
店小二立刻迎上前:“几位是外地客人吧,可是要住店?姑娘可来着了,我们家是整个东市最大的旅舍,当朝宰相都曾在我们这里提过诗,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三人出门在外,陈妍儿是“小姐”,自然不能由她回话,严如玉常年被人侍奉,更是不知怎么做,只能由章寺瑾出面道:
“要三间上房。”
没想到店小二却面露难色。
“这……三间现下倒是没有了,只剩下两间上房,不如二位爷……”
店小二的“凑合一下”还未说出口,忽而响起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