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冰休也顺着应晚兴的方向看向了马车。
她倒是不担心地上的人跑了,她用劲注意了分寸,不至于把人打死,也叫这些人不能马上起来的。
刀疤脸趴在地上,不甘心的冷笑:“我王猛这么多年,没想到被一个黄毛丫头给揍了。”
“喂,那女的。你报上名来,也叫我输的一个痛快。”
谢冰休走到他面前。
“该。”
王猛心中吐血三升。
公子仍坐在马车之中,他同应晚兴讲话:“既然那位姑娘要捆了人送官,你代劳了吧。”
应晚兴抱拳。
他走到谢冰休身边,吩咐人准备绳子捆人,“我家公子说,不麻烦姑娘了。这些人属下捆了送去山下就是,属下骑马更快。”
谢冰休对着马车作揖,“公子高义。”
既然没事了,她抬脚要走,却被人叫住。
有人在应晚兴耳边说话,随后他便开口叫住了谢冰休。
“姑娘留步,我们公子说想见见你。”
谢冰休停了下来。
她折返到马车旁边,黄衣服的婢女一言不发,沉默着对她微笑,伸手示意她上车。
她第一次听见这公子说话,脑中便是温润如玉四个字。
“在下身体欠佳,不便下车,如姑娘不介意,还请姑娘上车一叙。”
这声音如玉一般。
她刚凑近马车,就有仆从搬下来一个梯子,那意思是叫她踩着上去。
谢冰休走上去,拎着她的大包袱。掀开马车的帘子,先将包袱放在了右手边的座位上。
公子看着贸然出现在马车里的大包袱,表情很是精彩。
公子坐于马车正中,样貌矜贵,服饰华丽复杂,浅蓝色的宽袖衣裳,用一条黛色绸缎束着一缕头发,挂着琉璃珠子,腰间系着墨玉的环形玉佩。
这人不仅声音玉似的,人一眼看去也金尊玉贵。
这人的相貌即便是粗布麻衣也看着不是普通人,更何况如此了。
“不才,贸然请姑娘上车,不知姑娘是要去往何处。”
谢冰休坐在他左手边,“我去西南。”
公子轻轻一拍手:“那便是缘分了,在下也正是要去西南。”
“一路上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劫匪,防不胜防。不知姑娘可否与在下同行,就当是解闷了。”
这人说话轻轻的,好像说大声了要碎掉一样。
既然是同路,她跟着也没什么大事。
“马车显眼,很容易被当做目标。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公子了。”谢冰休对他作揖,也不知道自己行的礼对不对。
这种人家要更加的看重礼法。
公子微微一笑,说道:“在下季显之,若是姑娘不嫌弃,就坐在这里便好。”
谢冰休也回他:“谢冰休,有礼了。”
季显之刚要拿起手边书籍的动作一僵。
“什么?”
谢冰休重复一遍:“在下谢冰休。”
这书他是不拿了。
谢冰休。
季显之忽然又笑了。
这就是江湖上传言中鼎鼎大名的天下第一。
“真是有趣,这一路上有谢姑娘在,怕是什么匪都不需要担心了。”
虽然他也从未担心过。
谢冰休这天下第一的名号早就扬名天下了,他还没有领教过这位的实力。看她腰间的佩剑不过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铁剑,给城里的铁匠十两银子能打五把的货色。
也不是话本里写的什么绝世神兵。
说起绝世神兵,他手里倒是有一把削铁如泥的落雨剑。
谢冰休从未见到过这般矜贵之人,相貌绝佳,笑起来更是杀人于无形。
谢冰休闭上眼睛。
“季公子过誉了。”
马车缓缓走动,车内却平稳的很。
季显之重新将书拿起来,是一本账册,他看了一会,放到一边,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诗集来。
他缓缓翻开书页,一边讲话:“在下是京城人,略有些家产在西南,此行也是为了测地巡庄,正巧再往前走就是徐县。”
“可以在徐县落脚。”
他抬手凑到嘴边轻咳嗽两声,拿个杯子出来倒了杯水喝。
谢冰休见他动作行云流水,便初步了解,这位公子看着弱柳扶风,实际上是会些功夫的。
至于功夫如何,她看不出来。
到徐县落脚那也是明日后日的事情了,今日他们要找一处山中的空地歇下,正好翻过山有一处水源,应晚兴不在,主事的就换了人,有条不紊的安排人拾柴捉鱼,发干粮。
随着马车的当然还有一辆载着物资的车,也难怪总被盯上。
她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