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季显之睁开眼睛,他整理了衣装下车,破晓之时一束刺眼的金光落在眼前,山中水露繁重,带着些潮湿冷气。
背对着淡金色天空,气势凌厉的女子握剑,衣袂飘飘,挽出一个剑花。
季显之走过去,抽出剑来向前两三步对上,剑与剑交锋,击出一道清脆声响,谢冰休毫不犹豫下手冲他劈来,后退两步挡住他的反击。
他师从前教主,学的是落雨剑法。
因为这落雨剑法知道见过的人不多,所以谢冰休拆解起来竟然觉得有些有趣。
剑与剑划过,她的剑刃上便卷一块。
便宜没好货。
谢冰休定了心神,几次擦过他的剑躲过招式,此剑杀伐之气非常重,拿了剑的季显之像一个真正的剑客,与先前文弱贵公子形象大相径庭。
谢冰休与他拼杀了几个回合,季显之也领教了这天下第一的厉害。
他一向自视甚高,谢冰休的剑法就连他都忍不住想要称赞几句。
谢冰休剑法基础扎实,是实打实的练出来的功夫,而且此女力气不小,刀锋对峙震动的感觉顺着他的手腕处传来。
在谢冰休的剑横在脖子上之前,季显之停下了动作。
谢冰休也停了下来。
她许久没有跟人这么有来有回的比试过了,身心舒畅很多。
“季公子身手了得,想来再遇劫匪也不在话下。”
季显之将剑收回剑鞘中。
“比起谢姑娘来说,算是班门弄斧,不值一提。更何况……我并不喜欢舞刀弄枪。”
他说是这么说的,却没有用尽全力。
他不喜欢打打杀杀,至于学习武功无非是为了震慑江湖,他更适合经商看账。他掌教之后教中更是富裕不少,生活水平直线上升。
这样很好。
要是能将谢冰休收入麾下就更好了。
可惜。
是个名门正派出身。
“既然败给了谢姑娘,依照诺言,这柄剑赠与姑娘。”
季显之单手将佩剑递给谢冰休。
谢冰休打开剑,她方才领教过此剑的威力,绝对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好剑。剑身泛着光,上面刻着落雨二字。
“落雨剑?”
“这把剑名字起的风雅,更适合公子一些。”
“多谢公子好意,剑我就不收了。”
季显之也不推让,见谢冰休丝毫没有要的意思,就收了回来。
“那也好。”
“改日定当为姑娘寻一把适合姑娘的名剑,就由姑娘起名。我先前看过关于谢姑娘的话本,话本中写姑娘的剑叫做明光剑,不知道是真是假。”
“话本?”
谢冰休茫然,“江湖上还有关于我的话本?”
季显之不显山不露水,淡然自若:“这是当然,谢姑娘天下第一的名号流传在外,关于姑娘的话本只多不少。”
一时间他想到了什么,突然意味不明,“除了闻先先生所著的天清侠女传,还有谢姑娘和魔教教主的风流故事。”
“正邪不两立,相爱相杀。”他语气极淡,似乎是在说什么可笑的事情。
“那书我也看过,真是精彩纷呈。”
说到精彩纷呈,他当时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可是津津有味,心中没有一点五味杂陈之感。
写的很好,文笔也俱佳,他若不是魔教教主本人他都要信了。
“闻先先生靠这两本书畅销市场,还为天清剑派招揽了许多门生。”
“那时候,我都生了想要写书的想法。”
谢冰休一脸生无可恋。
“季公子文采斐然,写出的书必然不会如此离谱。”
“若我知道这位闻先先生是谁,定然好好讨教一番。”她咬牙切齿。
萧问简握着笔,猛地打了一个喷嚏,毛笔顺势按在纸上,按了个大黑印子出来。
萧问简心疼的拿起纸来,牙酸的很。
“可惜了这张纸,剪一剪还能用。”
徐彧进了他的房间,手上拎着两壶好酒,大摇大摆的坐到他对面。
萧问简忙着思考,笔杆子压在下巴上,不曾理睬徐彧。
他头也不抬,“有话快说,掌门我忙着呢,没时间陪你喝酒。”
徐彧挑眉,不以为意,屈起手指点了点桌案上的纸,上面赫然写着闻先二字。
闻先,萧问简。
“你这么编排师妹的江湖传说,当心她知道以后杀了你。”
萧问简不以为意,淡定说道:“师妹敬爱兄长,肯定是不会杀我的。”
“你说这次,写什么故事呢?行侠仗义和情情爱爱的都写过了,这次来点新意。”
徐彧将情情爱爱几个字在嘴里嚼了一遍,又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