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话没多说几句,倒是喝了一壶水。碍于礼数,在谢冰休的屋子里待了一会儿他便回去了。
应晚兴单膝跪地,一声不吭。季显之侧目看着窗外高高悬挂的月亮,感觉到了一丝冷意。
“把窗户关上吧,应晚兴。”
应晚兴起身去关窗户,季显之也进来屋里关上了门。
“没想到会遇上谢冰休,还真是不巧。”
应晚兴向前一步,冒险提议:“不如趁此时机,铲除谢冰休,方能折损正道一员大将。”
杀了谢冰休,他倒是也想过。
“但是无缘无故,我杀她做什么。”季显之挑眉,心中倍感无聊。
“且不说,她天下第一的名号,就算是此时我叫你去杀她……你就真杀的掉吗。”季显之眯着眼睛,牙齿微微一错。
“属下失言。”提议被驳,应晚兴老实退到一边。
季显之手指摩挲着杯子,内心嘲讽的声音响动,谢冰休是个正直的人,这世上多一个正直的人是好事。
“应晚兴,你要记得。我虽然是魔教教主,却也不是什么杀人狂魔。这对我来说没什么乐趣,还会成为麻烦。”季显之的声音清脆,条理分明。
他又咳嗽两声,心道,果然是冷了。
应晚兴退下之后,他就躺在了床上,盖上薄被,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等天亮起来,谢冰休一套剑术练下来,还没看到季显之人影。
倒是应晚兴,频频路过,就差把眼睛粘在她的剑上了。
看见她结束,应晚兴便走过来,看着她的剑,犀利的评价道:“你这剑还真是破。”
谢冰休:“……”
“你家公子呢?”
应晚兴犹豫了一下,“我家公子此时应该还在睡觉。”
谢冰休抬头看天:“快要中午了吧。”
应晚兴心道,就算是晚上,也任他睡去吧。
谁敢去叫,嫌命长吗。
在话本上起的比鸡早,现实中更早的谢冰休狠狠皱眉。
“睡到日上三竿,成何体统。”
与此同时,没有谢冰休在门派里的萧问简狠狠的睡了一个懒觉。要不是长老又找他问事情,他还能多睡一个时辰。
徐彧坐在梁上,悠闲的打了个哈欠:“没有师妹在门派里管事,练剑也懈怠了不少。”
萧问简伸了一个懒腰,“你也别闲着,要是师妹知道你剑术退步了,回来罚你我可管不了。”
应晚兴瞪大了双眼,眼睁睁的看着谢冰休听了他这话之后毅然决然的去敲了教主的门。
这……他拦是不拦?
犹豫的时候,门已经被她打开了。
应晚兴觉得,他还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会比较好。
谢冰休推开门,绕过一扇四面画梅兰竹菊的屏风,见床上的人侧躺着,压着自己的手臂,长发盖着脸,呼吸平稳。
这是什么睡姿。
“起床了。”
“一日之计在于晨。”
“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季显之翻过身,披着被子脑袋混沌的坐起来。虽然坐了起来,还是不怎么清醒,他脸色冷淡,几根发丝沾在嘴角,扯出来一个冷笑。
“谢姑娘,男女有别。”
“出去。”
虽然冷笑的很有威慑,但是转眼间头一沉,就坐在那闭上了眼睛。
叫不醒,根本叫不醒。
谢冰休也不觉得有什么,便坐在床边看着他。季显之裹个被坐在那,靠着墙,像个蚕蛹。
视线始终是有压力的,季显之闭着眼睛也没睁开,声音沉沉的像是说梦话。
“我又不练剑,起来做什么。”
“谢姑娘,萍水相逢,你管着我作什么。”
季显之声音恹恹的,终于似乎是妥协了,睁开了他那双看着冷淡的眼睛。
“……真想杀了你。”
谢冰休挑眉:“试试看。”
季显之叹气:“你这样看着我,我没办法换衣服的。”
“可以出去吗?”
谢冰休看着他那无可奈何的神情,得到了他一定会起来的答复之后走出了屋门。
刚踏出去一步,屋门就立刻从里面落了锁,咔哒一声,把谢冰休关在了门外。
被骗了。
你这家伙!!
在树上偷看完全程的应晚兴不禁叹息着摇摇头,果然就连天下第一也叫不醒教主的。
季显之深吸一口气,回到床边重新躺下,嘴角染了些笑意,骂了句:“古板。”
天清剑派怎么养出这么一个夙兴夜寐的人。
谢冰休伸手锤了一下门板,轻声骂道:“狡猾。”
季显之拉被子过脑袋,装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