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酒水是他们自己酿制的,甘甜可口,却并不容易上头。
温容接连饮了几杯,见大家酒意酣畅,便站起身来敬酒。
她先是再次祝贺了大嫂有喜,随后又敬大当家满载而归,最后又祝弟兄们万事顺意。
吉祥话说了一堆,这才摆出一张颇为纠结的脸,好似有什么话说不出口。
大当家留意到她的变化,不由问起:“容姑娘这是怎么了?”
温容仍旧用容温这个化名向他们介绍自己,还是原先的说辞,只是将京都的商户子弟改成了商户小姐,为行路方便才扮作男装。
她支支吾吾半晌,才将话说出口,“如今嫂嫂已身怀有孕,不知可否将这两日抓来的姑娘们都放了。”
大当家一愣,这才将筷子啪地一放,怒道:“哪个兔崽子跑出去掳女人了?老子说过多少次了,老弱妇孺不劫不抢!一帮狗崽子欠收拾了是不是,连女人都抢,找死?”
孙二那几个将温容他们绑来的顿时不敢再动筷子,纷纷缩着脖子,低头不语。
见他们都不出来认,大当家更是生气,一掌拍在酒桌上,一顿痛骂。
语言之犀利,令温容不禁感叹,这游戏尺度之大,居然连这些都不和谐。
坐在一旁看起来偏文雅的二当家视线在酒桌上扫了一圈,再结合方才温容所说的话,立马已经推测到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大当家的衣摆,让他消消气,好好说话。
可大当家正气上了头,哪里听得进去劝慰的话,仍旧拍着桌子咆哮着。
眼见众人一个个都被训得跟孙子一样,大嫂这才甩了碗筷,站起身来道:“行了行了,别骂他们了,是我让他们去的。”
大当家顿时傻了眼。
“你……你这是何故啊?”
大嫂翻了个白眼,侧过身去,不理会大当家。
可这么一来,大当家更懵了。
二当家看不过去,低声道:“还不是那回事,大嫂想替你留个后,这才寻来品貌俱佳的姑娘,想给你做个妾室。”
大当家恍然大悟,板着张脸,“那也不能随便去糟蹋别人家姑娘,快快快,把人都放了。”
“不行!”
“使不得!”
大嫂和二当家接连出声,场面一时陷入僵局。
温容面色也沉了沉。
她就知道,他们不会放人的。
“大哥,这些姑娘们已经知道了寨子的位置,放她们出去,她们若是四处宣扬,那咱们都得完蛋!”
大嫂帮腔,“是啊,况且……她们是被咱们掳来了,再放她们回去,只怕名声有损,活不下去了。”
闻言,大当家更气了,“你也知道损害了她们的名节,你怎么能糊涂地做出这等事来!”
她自然明白个中利害,只是对于她而言,给大当家留后,是她迫切的心愿,所以根本顾不得这些姑娘们了。
可到底是对她们不起,大嫂被责备了几句,便忍不住红了眼眶,酸着鼻头道:“我知她们回去定是活不了,也早就想好了,既然进了龙虎寨,以后就都是一家人,留她们在这里,日后大家伙儿一起生活,又不是不行。”
大当家摇头叹息,羞愧难当:“你糊涂,人家原本都是清清白白的闺女,又不可限量的前程,你却为了一己之私,逼得她们不得不与我们一样落草为寇,难道做贼匪是什么好事吗?难道你我都愿意过这样的日子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懂吗?”
他当众斥责大嫂,大嫂心里虽有悔意,可面上到底也难堪,她推了大当家一把,负气离开。
大当家见她垂泪难过,也是心痛不已,对着温容道:“容姑娘,此事咱们再议,这次是我赵某对不起大家,你再容我几日,我定给你一个交代!”
说罢,他看了一眼二当家,便也跟着大嫂离席,哄自家夫人去了。
此时,自然是要由二当家来主持大局,他沉声道:“都看什么看,该吃吃该喝喝。”
又悄悄打量了一番温容的神色,只是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都看不出来。
二当家又招呼道:“孙二,你去准备点祸事,给姑娘们送过去,又惊又吓,她们都累坏了,别再让她们饿着肚子了……不,你让凤娃去,弟兄们就都别靠近柴房了。”
话落,温容的嘴角才浅浅弯了弯。
二当家安下心来,举杯敬温容,请她恕罪。
吃饱喝足,温容被奉为座上宾,被请进了龙虎寨最好的屋子里休息,干稻草铺的床铺,柔软干燥,温容睡了个好觉。
次日一早,天井已有日光透了进来,二当家才敲响了温容的房门。
她和衣而眠,起身随意收拾了一番,便开门迎接。
二当家见她神清气爽,一副一夜好眠的模样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