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应对,那就是在欺负他们,赢也不是,输也不是,这是要架着陛下在火上烤,此乃攻心。”
她声音虽小,可营帐不大,字字句句都清晰地落进了温容与云晏时的耳朵里。
温容余光瞥见云晏时在一旁静静用茶,似乎并不奇怪碧桃突然不憨也不傻了。
是了,他定然是知道碧桃在扮猪吃虎,否则也不会识破当初自己故意让碧桃将召见过顾潮生的事告诉给他,实则是要逼他出宫。
对于云晏时,她当真心里没多少底儿。
他好像总能猜到自己要做什么,有时还会默默相助,有时又会无故生气。
这个男人,真的很难琢磨。
“皇叔曾经说过,博尔济吉十分善于调兵遣将,最精通敌众我寡的战局排布,是个极善于攻心的将领。”
这几天他总是咋咋呼呼的,又十分易怒,看起来像个脑子里没什么文墨的莽夫。
但往往这样,更容易让对手轻敌,从而出其不意。
如今,他便是给温容出了个难题。
大韶不同于西域,文官专于学问,别说狩猎了,在马背上拉弓都有些费劲儿。
就比如……眼前的云晏时。
在除州的时候,他也想过帮温容打猎,可发出去的箭矢,就没有一支蹭到过猎物。
让他下河插条鱼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致了。
“随行的文官里,有善骑射的吗?”
云晏时又从袖子里摸出一张名单,“臣已经查过了,凑活能上场的只有四位。”
还有三个都是关系户,安排了官职,手里却没什么实权,整天在京都城里喝酒耍乐。
温容叹了口气……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李囿的朝臣拥护了。
上上下下能真正为国效力的,还真就只有他。
要全是些溜猫逗狗之徒,早被西域吞噬了。
“我听说,你们好像很需要我。”
一道爽朗的声音从营帐外传了进来。
徐意上前拉开帐帘。
身着青色劲装,长发高高竖起,眉眼神采飞扬的少年郎窜了进来。
他二话不说便挤到了温容与云晏时的中间,从温容手里夺过热茶,仰着头一饮而尽。
温容喜出望外,“你怎么来了?”
顾潮生来了。
他身上还带着秋夜的寒凉,发梢湿漉漉的,气息虽然平稳却有些沉重,像是急匆匆赶路过来的。
“惠王飞鸽传书,说明日的比试需得善骑射的文臣上阵,让我快马加鞭赶过来,我那匹马都快跑死了。”
“那是西域的汗血宝马,日行七百里,绵山与京都不过五六十里地,怎么就跑死了。”
云晏时云淡风轻地哼了一声。
顾潮生这才扭头看向云晏时,惊呼道:“噢,那马是你安排的啊,我就说怎么刚一到玄武门,就有人给我送马来了。”
云晏时不屑地瞥他,“若不是我准许,你早在营地百米外就被万箭穿心了。”
营地的布防加了足足三倍。
现在别说纵火了,一点儿火星子都燃不起来。
外头巡防的守卫比周围的树都多。
温容拽了拽两人的衣角,笑眯眯道:“四弟,五弟不愧是朕的好兄弟!”
两人侧眸看过来。
若是温容此时还能使用读心术,一定能听到两声一模一样的腹诽——
谁要做你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