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你个大头鬼!”
温容掐着顾潮生的胳膊狠狠一拧,顺势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你不是说被太后知道你半夜还在上阳宫对我不好吗,怎么又来了?”
顾潮生揉着胳膊,咧嘴一笑,十分自信道:“我从后院狗洞里钻进来的,你以后溜出去可以爬那玩意儿!”
一旁的碧桃轻呼,“噢!奴婢爬过,挺大一个狗洞,可以容两人钻过去呢,先前奴婢还说要堵起来来着,但徐意说万一以后用得上,就留着了。”
温容额角抽了抽。
这意思是说……上次她被偷出宫,也从狗洞里钻过?
“不是……你到底有事没事啊!”
顾潮生一愣,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来找温容的目的,点了点头。
“我是来告诉你方思明的事。”
话落,门口几人神情瞬间严肃起来。
在殿前谈话不便,碧桃替他们守着门,三人重回殿内。
殿里一口热茶都没有,顾潮生寻摸了一阵,只得老老实实讲起自己查到的消息。
前阵子朝堂上主战与主和两派的斗争,原本惠王并没有参与其中。
就如同温容想派他领兵去禾州一般,没有明确的表态。
可最后两派却还是分化为惠王代表着主战,太后代表着主和。
导向这个局面,功不可没的还得是方思明。
作为惠王府的谋士,惠王一派的官员没有不认识方思明的。
顾潮生打探得,方思明明里暗里提点过不少人在朝堂上站队。
硬生生把混沌的局面分拨成非黑即白。
“引起惠王和太后两派彻底决裂,对于惠王而言并非有益,他才因为出巡一路的贪腐而站在风口浪尖,如今这样一来,岂不是给了太后打压他的机会。”
细听完经过,云晏时分析道:“他这番行径不像是为惠王谋算。”
“那这件事里,谁受了益呢?”
温容刚问完,两人的视线便徐徐转到了她的身上。
这几个意思?
怀疑她?
温容举起三根手指,“这回可真不是我,我可以发誓,我都没见过方思明!”
二人愣了愣,云晏时提醒道:“不是还有一个人,和你有同样的分化太后和惠王的目的吗?”
温容后知后觉……
是啊,还有个李姝柔。
原以为她会因狩猎大典的事一蹶不振一阵子。
从绵山回来后,温容将柳承溪放出宫去了,她不过是个小卒,若是不在宫中,便也没了什么用途。
那日,她还命顾潮生亲自将人送了出去。
“说起这件事,”顾潮生从腰间取下一只香囊,“承溪走的时候,把这个给了我,说让我留着做个纪念,哎……哪能拿姑娘家的香囊做纪念呢……”
温容瞥他一眼。
心口不一。
“你别这么看着我呀,肯定是香囊有别的作用,我才留下的。”
他将香囊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拨开香片干花,里面有一卷小小的布条。
一行绢花小楷写着“柔情似水,明月相照”。
温容端详着布条,没能再看出其他的内容来,才交还给顾潮生。
这八个字里藏了李姝柔和方思明的名字。
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言而喻。
云晏时道:“她也算是对你痴心一片,把这样要紧的秘密告诉你,是希望在最后关头,能保你一命吧。”
顾潮生却苦笑道:“若最后赢的人是三公主,我知道了这个秘密,三公主怎么可能让我活下去。”
“你们应该想想,她这一条线就这么折损了,可到最后她都依然坚信李姝柔能赢到最后,她哪儿来的这种信任?”
温容的话,令两人静下来沉思。
“方思明想要借此一举扳倒惠王,表面上好像是陛下获了利,少了一个牵制的大臣,可方思明笼络的那些官员呢?惠王行事狠辣,手中必然是捏着他们或多或少的把柄,方思明深得惠王信赖,自然也知道这戏把柄。”
顾潮生接过云晏时的话,“王爷一旦倒台,三公主就会是新的一派掣肘,陛下折腾了一圈,还是停留在了原地。”
分析至此,他们也都明了。
李姝柔在整个大韶的背后,布下了一张细密的大网。
从后宫到前朝,没有一处她算漏了的。
与西域的和亲失败了,可李姝柔手中还持有更大的底牌,一个不会背叛她的底牌。
所以这场旷日持久的皇权争斗,她根本没必要放弃。
内忧外患,如今的温容才真正是被架在油板上煎烤。
“顾潮生,朕准你几天探亲假。”
“探亲?我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