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还有政务要处理,王子自便吧。”
说罢,温容微微颔首,快步离开了议事殿,徒留下博尔济吉王子暗自感叹:不愧是大韶女帝,果决狠辣。
赐婚的诏书是在三日后从兴庆宫盖了玉玺拿回来的。
西域的诚意,太后拿不出可以反驳的理由。
温容略略扫了一眼诏书。
钦天监合了八字,给二人的婚事定在了腊月二十一,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她也担心婚期拖长了,姝玉怀有身孕的事保不住,便特意让钦天监挑选了最近的吉日。
温容让徐意亲自跑了一趟,给姝玉和博尔济吉送诏书。
徐意拿着诏书看了好一会儿,才问:“陛下当真不担心博尔济吉王子日后反咬一口吗?”
“权势滔天,国强地广,自然有人惦记,不是他也会有别人,那朕就闭关锁国什么也不做了吗?朕不怕豺狼惦记,更不惧与虎谋皮,朕只怕没有这些机会,借东风扶大韶直上九霄。”
她在纸张上写下一行字,行如流水,走笔龙蛇:
昔年青鸟难还巢,敢借东风上九霄。
徐意瞥了一眼,笑道:“陛下雄才伟略,可庇佑大韶百年盛世。”
这马屁……拍得真响!
温容点点头,碎碎念道:“都是前人教训,还是得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
崇微明宫许久不曾如此热闹了,各司各局都在忙着赶制公主出嫁的行头。
静太妃的宫里难得的热闹却平和。
好一段时间都没听到李姝玉作死的消息了,温容反倒有些不习惯。
挑了个休沐的日子,算着没两天李姝玉就要跟随博尔济吉去往西域了,温容特地来见见她,也算是虚假姐妹之间的话别。
约莫是大喜将近,李姝玉这几日吃得好,睡得也好,面上容光焕发,轻施粉黛,顾盼之间,千娇百媚,当真是一副盛世繁华里孕育出的美人模样。
透过铜镜,温容注视着镜中的她与自己。
真好,十几岁的少女,各有各的芳华,漂亮得千姿百态。
“你盯着我傻乐个什么劲儿?你不会是来演姐妹情深的吧?”
温容默了默,心道:美则美矣,哑了更好!
她施施然撩了袍子,坐到软椅上,一派坦然自在。
那头忙活着给李姝玉调整衣裙放量、妆点钗环首饰的女官却有些战战兢兢,生怕她们二人突然翻脸。
这两位碰到一起,那真是地崩山摧,整个崇微明宫都要被搅得翻天覆地。
行行好,都和气些,别再吓唬她们这些干活儿的了。
好在最近解决了修河道人力资源上的麻烦,温容心情极好,也不同李姝玉计较了。
看着李姝玉脸上那难以遮掩的喜悦,温容突然问道:“李姝玉,你有没有想过博尔济吉娶你的用心?”
那头摆弄着璎珞的人动作顿了顿,她侧身转过来,双手环抱于胸前,一副防备姿态。
“你是不是以为只有你长了脑子?”李姝玉白了温容一眼,“我四岁那年拿玉玺把玩,结果不慎摔到地上,磕破了一个角,可没有一个人敢怪罪于我,因为父皇当时只是抱着我,问我有没有磕到手。”
“我难道不知道我拥有什么吗?只是你对我有偏见,觉得我愚蠢,可是李姝容你又聪明到哪儿去呢?我再是不济,也嫁给了我喜欢的人,得到了我想要的,你呢?这丢到你头上的帝位是你想要的吗?看着心上人永远只能跟随在自己身后保持着距离,也是你想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