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窈窈和刘家兄弟终究是三两成行,比不得带着一大群人的谢北晏有物资,少不得要为粮食奔波劳走。
但是谢北晏一大群人也需要整顿,这样一来,两对人马的行驶速度竟然不相上下。
柔芷每天就像一个播报机器一般,核对着两人的动态。
经过十几天的跋涉,谢北晏终于来到了金水城,城主张凯亲自带人摆酒席迎接谢北晏。
张凯满脸唏嘘:“当初与谢家将军一见如故,还曾约定不醉不归,却不想,再见却是天人永隔。”
他仰天长啸,似乎是暗怼命运的不公,造化如此弄人。
谢北晏垂眼看着手中酒杯,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张凯立刻又笑着拍了拍谢北晏肩膀:“不过好在虎父无犬子,老夫相信,等贤侄继承旻晏军后定能替父兄报仇,重扬谢家万古威名!”
谢北晏看了眼被张凯拍过的肩膀,笑了笑:“那还要仰仗张叔父慷慨相助。”
张凯笑呵呵,一副豪情壮志:“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贤侄来,喝了这杯!我们一醉方休!!!”
谢北晏端起酒杯轻抿,酒水沾过嘴唇,喝没喝进去这个不得而知。
这时,张凯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笑着道:“说起来,贤侄要继承旻晏军,是不是要有兵符……
听闻旻晏军兵符乃阴阳两符,阳者为主帅所有,阴者为副帅所保管,十分稀有,我还未曾见识过,不知贤侄能否让我开开眼界。”
谢北晏微顿蹙眉,露出有些为难的样子,放下那杯未饮尽的杯中酒。
张凯笑吟吟:“怎么,莫非贤侄还信不过我,看一看都不成?”
“我和你家父这么多年的交情,更是看着你长大,没想到贤侄竟是如此怀疑老夫???”
刚刚谈及谢父都没有落泪的张凯,此刻竟然有几分要落泪的趋势。
谢北晏摇头,神情温顺:“若连张叔父都信不过,我现在又能相信何人,叔父执意想看也无妨。”
下一瞬,谢北晏从怀中拿出一物放到桌上,往前推了推:“这便是谢家军兵符——阳符。”
张凯神情如常伸手拿起,看到那狼首形状的兵符,确认入手一片冰寒,眼底顿时涌出亮光。
他抬眼看着谢北晏:“贤侄如今势单力薄,这兵符拿在你手中恐有不妥,不如由我代为保管……”
张凯将阳符收起,准备放入怀中的内层衣服里。
但是他话没说完,看到谢北晏似笑非笑的神情,张凯微怔。
这才察觉到什么,倏地低头,然后就看到,自己握着兵符的手心已经一片青黑。
张凯暗骂一声忘八羔子,敢阴老子!!!!
“毒?”
张凯从怀中掏出阳符,有些庆幸还隔着一层衣物,内里不会感染毒。
他啪得扔开那兵符,捧着手瞪着谢北晏,满眼杀意:“贤侄,这是何意?”
谢北晏哦了声:“叔父方才只是说看看,却没想到你会上手,误伤叔父,实在抱歉。”
说着抱歉,谢北晏面上却没有半点歉意,这时张凯怎么可能还看不出来他是故意的。
张凯气急败坏,看着谢北晏的眼神几乎能喷出火来。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盏乱颤:“好你个谢北晏,枉我张凯一直视你为子侄,你竟然如此阴险狡诈!毒害我?好,好得很!今日若不让你有来无回,我张凯也不用在金水城混了!”
说罢,张凯猛地站起身来,身旁的侍卫立刻将谢北晏团团围住,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
谢北晏叹气:“我早已知道自己孤身一人根本不可能回到居胥关……蝼蚁尚且偷生,我将兵符交给张叔父,张叔父设法助我死遁,让我能安稳活下去就好。”
顿了顿,谢北晏补充:“若叔父能再给我些金银,让我后半生衣食无忧,那就更好了。”
张开冷冷看着谢北晏,眼底满是怀疑。
仅仅是想要一份安稳的生活????
他觉得,以这只狼崽刚刚设计他的手段,不应该这么没胆量……
可谢北晏孤身一人,就是为了毒一下他,也说不过去。
无论这只狼崽子有什么阴谋,在他手中的力量之下,注定了只能白费心力,所以……倒不妨看看这狼崽想做什么。
“可以!”
张凯答应得很快,他向来快人快语豪爽得很。
谢北晏眼里看不出什么神色,只是补充了一句:“还请叔父跟小侄前来,阳符事关重大,小侄不敢随身携带。”
张凯有疑,但设身处地一想,倘若阳符在他手上,他也不会无时无刻都带在身上,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张凯跟着谢北晏来到一个隐蔽处,他带着精英弟子来,不怕谢北晏耍花招。
如果谢北晏有胆子耍什么小动作,他一定会让手下人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