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手中的毒针正要射出去,一个侍卫倏地按住了他的手。
他朝江陵摇了摇头,目光往另一边看了过去,小声道:“我们打不过她。”
山林深处,锦一提着剑走了过来,手上沾染了鲜血。
她内力高深,武功高强,他们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
若是出手,必定会被她察觉。
她们连长公主都不放在眼里,又岂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一旦打起来,非死即伤,不值得。
江陵目光阴鸷,别提多憋屈了,带着人悄悄离开了。
锦一敏锐地看了过去。
晨风吹拂,草丛摇动,依稀能看见一些暗影。
见他们识趣,她就当没发现。
蛇胆被她装在了竹筒里,扔给沈青黎后,去溪边洗手。
水面波光粼粼,一点寒芒闪过眼底。
她捡起水底的银针,扭头问沈青黎:“这是王妃的?”
沈青黎看着针尖幽蓝的寒芒,提醒她:“小心些,有毒,别扎到了,这毒见了血,生不如死。”
不是王妃的,那就是长公主的那些侍卫的。
他们想杀王妃,不知为何,没杀成。
锦一把江陵几人藏在草丛里的事情说了。
“这死仇结的,”沈青黎眉眼舒展,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满是笑意,“这份大礼,希望父亲和二妹妹能够喜欢。”
锦一试探道:“王妃为何这么恨沈家?”
沈青黎脸上笑意越发明灿,笑容却不达眼底:“这世上,不是什么事情,都能一笑泯恩仇的。”
她是沈青黎,沈家视她为弃子,从未有过善待。
她是叶黎,沈家于她,隔着灭门之仇。
都要一一清算的。
这一趟来云雾山,收获颇丰。
两人往山下走。
山里的花开得生气勃勃,一朵朵,一簇簇,风一吹,花枝摇动,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看到好看的花,沈青黎都挖回去。
锦一问道:“这些也能入药吗?”
沈青黎唇角微扬,噙着温柔的浅笑:“送给王爷。”
锦一愣了一下,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给王爷送花,怕是想被王爷埋了,做花肥。
从深山里出来,基本没什么危险了,两人不紧不慢地走着,看看风景,摘摘花,挖几株珍贵的药草。
快要到山脚时,一棵大树下躺着个少年,面色发黑,嘴唇发紫,显然是中毒了。
看到她们的那一瞬,少年眼里迸出一抹明亮的光:“救......救我。”
沈青黎走过去,三指搭在他腕间,略微有些惊讶:“你吃了玄棘果?”
这种果子长得又小又丑,乌黑乌黑的,一般人,谁会摘来吃。
“蠢货!蠢货!蠢货!”
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阵骂声。
沈青黎抬头,就看到树枝上站着一只鹦鹉。
一只从泥潭里滚过的鹦鹉。
除了能看到头顶竖起来的那一撮火红色的鸟毛,浑身上下都是泥。
看到鹦鹉,少年气坏了:“就是它!把那什么黑不溜秋的果子吐我嘴里的!”
“傻逼!傻逼!傻逼!”鹦鹉骂得更起劲了。
少年气得脸色更黑了。
毒发得更快了。
沈青黎取出银针,扎在几个要穴上,防止毒素继续扩散,一边给他放血,一边让他心平气和,不要动怒。
“你和一只鸟较什么劲?”
这鸟一看就不正经。
谁家的好鸟满口脏话啊。
少年憋屈。
他听说云雾山有神鸟,长得漂亮,还有灵性,能说人话。
他父亲的生辰马上要到了,想着给父亲一份惊喜。
谁知,神鸟没找到,碰到一只贱嗖嗖的鹦鹉,一张鸟嘴叭叭叭,极爱骂人。
他气不过,用弹弓把它打进了泥潭里,它滚了一身的泥,就追着他叨,也不知从哪里叼来的玄棘果,tui地一声,就吐进他的喉咙里。
然后,他就中毒了。
沈青黎来之前,已经骂了他一轮了。
听完之后,沈青黎无语了:“这不会就是你要寻的神鸟吧?你与令尊有仇?”
这哪是寿礼?
这是夺命刀啊!
少年气闷。
自从长姐过世后,有十年了,他没瞧见父亲笑过,便想进山碰碰运气,哄父亲高兴。
是他误信传言了。
放了血,少年脸色好看了许多,虽有些苍白,但黑气已经褪了。
他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道:“我是苏辞,今日多谢姑娘,救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