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吉摇了摇头:“具体在何处,下官就不知道了。”
沈青黎又问:“兵部之中,真正走私军械的人,到底是谁?”
何吉愣了愣,愕然道:“不是崔尚书吗?”
那模样不像作假,看来,背后之人很谨慎。
“竟不是崔尚书,”何吉脸上闪过一抹恍然,“之前,下官还纳闷,账本不是丢了吗,怎么又会在韩校尉的旧宅被大理寺搜查出来......”
说着说着,突然就顿住了。
崔尚书若不是真正的主谋,那些证据,岂不是都是伪造的?
他惊恐地看着沈青黎。
沈青黎神色平静,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真要构陷,构陷皇子,不是更好?”
何吉闻言,也觉得自己多心了。
宴王至今还被陛下禁足呢。
沈青黎问道:“你刚才说账本丢了,是什么账本?”
何吉道:“下官无意间听说韩校尉留有一份账本,但几个月前,账本丢了。”
韩杨私下留账本,想来是为了保命,那账本上,应该详细地记录了这么多年的走私往来。
只要找到那本账册,就能揪出军械走私案真正的主谋。
沈青黎忽然又想到,偷账本的人,和给张御史递折子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她又问了何吉一些问题,何吉不敢有任何的隐瞒。
“知道的,下官都说了,也算是帮了宴王,求王妃保下官一命。”
“你知无不言,是你贪生怕死,可不是为了我家王爷。”
何吉噎住了。
沈青黎看着他,笑意微冷:“你身为朝廷官员,大晋律法,应该比本王妃清楚,既然,从一开始,就知道走私军械是什么下场,那么,就该为此付出代价。”
从刑房出来,沈青黎看到景暄和裴琰等在廊下。
两人听到动静,转身看了过来。
沈青黎对裴琰说道:“何吉招了一些事情,牵扯甚大,我只能告诉暄王殿下,还望裴少卿见谅。”
裴琰笑了笑,看起来并不介意:“下官明白。”
沈青黎和景暄往外走。
萧宴玄和锦一跟在两人身后,附近有任何动静,都瞒不过他们,沈青黎不担心有人偷听。
她把何吉招供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景暄心下微惊。
他神色冷凝:“此事,我会禀报父皇。”
沈青黎道:“大理寺并不安全,殿下还是尽早把何吉转去刑部。”
景暄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事情说完了,沈青黎一行人离开大理寺。
马车上,她懒懒地靠在软枕上,侧首看着萧宴玄:“王爷此番来大理寺,是查到什么,来求证的?”
萧宴玄确实查到一些东西,担心何吉也遭人灭口,原想着夜里让溟一去一趟大理寺,谁知那么巧,景暄登门来请沈青黎查崔俭的死因,他便易容一道跟来了。
也幸好,他来了。
想到背后之人想杀沈青黎,萧宴玄眼底掠过杀气。
“长安城外五十里处的一座山,曾是许家的产业,这几个月,突然传出有阴兵借道,溟一过去查探,发现有军队驻扎的痕迹。”
溟一去查许家,发现许家出了变故后,许老夫人把许家的产业全都变卖了,顺藤摸瓜,查到那座山。
沈青黎闻言,猛地坐直了身子。
一时间,所有事情都串联起来了。
七苦案背后的主谋,杀了许老夫人儿子一家,借此挑唆许老夫人杀人,为的,就是许家的那座山。
他们在山里练兵,怕有人误闯,就放出阴兵借道的传闻,制造恐慌。
为了一座山,杀那么多的人,人心可比恶鬼可怕多了。
“山里的军队十有八九,就是何吉说的那支私军,那些走私的军械肯定全都藏在山里,王爷可查出那座山如今在谁名下?”
“城东的一个富商,已经让人盯着了。”
沈青黎想到出现在大理寺的那个蛊师,道:“那个蛊师应该来自南疆,要不抓来问一问,有关百蛊王的事情?”
说完,转念一想。
都能豢养私兵,请来的蛊师,定然不会是泛泛之辈,想要抓住,没那么容易。
沈青黎歪着小脑袋,若有所思:“我几次三番坏了他们的好事,他们会不会也想对我下蛊?”
“所以,近来,你少出门。”萧宴玄道。
蛊师手段太多,让人防不胜防。
蛊比毒更为棘手。
蛊师炼蛊时,为了使蛊虫变得更为强大,通常用自己的心头血喂养,很多时候,想要解蛊,就得需要蛊师的心头血。
就好比他,他身上的蛊毒,若能找到当初炼制此蛊的蛊师,或许,不用百蛊王,也有一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