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景昭被押往皇陵,围守在宴王府门前的禁卫也撤了。
宫门前,百姓是散了,但各茶楼酒肆却是人满为患,学子们义愤填膺,议论军械走私案。
哪怕晋元帝处置了景昭,还了萧宴玄清白,但谁也不是傻子。
皇族的威望一时间降到冰点。
......
容贵妃收到景昭的信,还不等她想出应对之策,就听到景昭被押往皇陵的消息,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倒。
向来只有犯了大逆之罪,才会被贬皇陵,给祖宗请罪。
容嬷嬷慌得不行,焦灼道:“娘娘千万保重身子,殿下还要靠娘娘周旋,皇陵清苦,殿下如何受得了?娘娘快给太傅去信,请太傅去御前为殿下求情。”
“不能求情,”容贵妃抓着容嬷嬷的手臂,稳住心神道,“谁都不能求情。”
“这是为何?”容嬷嬷愕然。
容贵妃五内俱焚,慢慢冷静下来:“构陷重臣,动摇国祚,这罪名太重,不去求情,昭儿受点罪,等陛下气消了,或许还会念及父子之情,召昭儿回来,若去求情,整个容家都会被牵扯进去,寻常人家,子不教父之过,到了陛下这里,只会猜疑,是不是容家教坏了昭儿。”
容嬷嬷的后背窜起一阵寒意:“那,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脱簪,请罪。”
容贵妃穿着素服,跪在紫宸殿前,声音柔婉:“臣妾教子无方,未能及时察觉昭王所为,请陛下降罪。”
满头青丝披散在身后,随着她的叩首,蜿蜒到了地上。
每一根头发丝,都是最柔顺恭谨的姿态。
晋元帝冷冷地看着她。
“你的儿子好生厉害啊,朕之前,倒是没有看出,他有这样的手段,在朝,构陷威胁朕的臣子,在野囚禁朕的子民,这大晋天下,包括朕,是不是都顺他者昌,逆他者亡啊!”
“陛下恕罪,”容贵妃的身子跪俯得更低了,额头几乎要磕在地面上,“昭儿行事向来有分寸,您是他的君父,君父为天,他怎会有异念?”
晋元帝语气冰冷:“好一个君父为天,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的心思,朕从来不厌恶有野心的人,但有些东西,愿意给谁,愿意给什么,朕说了算,胆敢觊觎,死!”
最后一字,重重地砸在容贵妃的心口,额上冷汗滴落,浸湿了地面。
晋元帝转身,冷漠道:“容氏罚俸一年,禁足三月,宫中事务由贤妃暂代。”
容贵妃叩首谢恩,姿态恭敬,不露半点怨怼:“臣妾领旨,谢陛下圣恩,日后吃斋念佛,一为昭王恕罪,二愿我大晋国泰民安,国祚绵长。”
回去后,容贵妃当即让人布置了一个小佛堂。
净了手,执笔抄写佛经。
容嬷嬷在一旁磨着墨,安慰道:“陛下并未褫夺娘娘的贵妃之位,可见心里,还是有娘娘的。”
容贵妃冷笑:“不过是恩威并施,敲打容家,让容家识时务一些罢了。”
“今日之事,全因宴王妃而起,宴王妃此人......”容嬷嬷眼底闪过一抹狠色,“留不得了!”
这几日,容贵妃迟迟没有出手,是在观望。
若晋元帝出手废了沈青黎,她也不必脏了自己的手。
谁知,事情会闹到这般境地。
容贵妃道:“本宫当日为她和萧宴玄指婚,可不只是羞辱萧宴玄那么简单,沈氏这人还有大用处。”
容嬷嬷皱着眉头,忧心道:“宴王妃心里怕是还记恨娘娘,未必会听话,不听话的棋子,强留下来,也是祸端。”
“她会与本宫一条心的。”容贵妃勾了勾唇,双眼深冷如古井无波,“嬷嬷也随本宫一起抄写经书吧,静静心。”
“是。”
......
沈崇收到景昭的信后,在书房坐了一下午。
“来人,”他忽然开口,朝外面喊了一声。
有小厮应声道:“大人有何吩咐?”
“请大小姐回府。”
“是。”
小厮一走,沈崇又叫来管家沈周,问道:“府里都有什么动静?”
沈周神情顿了一下,如实道:“老夫人咒骂了大小姐一下午,夫人也花了一通怒火,大小姐......”
“父亲,”书房外,传来沈青鸾的声音。
沈崇对沈周道:“你先出去吧。”
“是。”
沈周退了出去,朝沈青鸾拱手道:“二小姐,大人请您进去。”
沈青鸾颔首。
进了书房,她行礼道:“父亲,”
沈崇明知故问:“你找为父何事?”
这几日,沈青鸾忙着画筒车的图纸,没料到,沈青黎会揭发景昭。
她捏着手里的锦帕,说道:“我们与昭王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