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腿型,应该是有点骨折了。
余顾晚忙戴上自制的手套,走过去,按了按他的腿。
应该很疼,但常磊却硬忍着一声不喊疼,他微微仰着头,露出细瘦的脖子。
看起来格外的禁欲。
而且这人还白,书生气很重,单单看面相就很乖的那种。
余顾晚在心里悄悄馋了一口,又专注精神,先给常磊受伤的那条腿消毒清洗干净,把伤口包扎之后,才用夹板给他固定。
“问题不大,不过这段时间,你可能都得拄拐了。”余顾晚说。
常磊闷声应了一声,目光落在余顾晚上的脸上。
昏黄的灯光映照出她半侧的脸颊,一半隐在黑暗里,一半落在柔光中,格外的温柔暖意。
常磊感觉心口重重地跳了两下,在余顾晚视线扫过来时,他又迅速地撇开视线,不敢与她对视。
“好。”清清冷冷的一个字从他的口中吐出来。
余顾晚忙完,摘掉手套,给他开药抓药。
常磊调整了一下姿势。
其他人见常磊的问题不大,也就散了,留下一两个等下照顾他,送他回去的。
余爷爷凑上来,问:“没事?”
“嗯,得养三个月就是了。”余顾晚边抓药,边叮嘱常磊有哪些禁忌。
常磊一一认真听了,半晌,才问:“以前在村里没见过姑娘。”
余爷爷确定没事了,背着手走到医馆门口抽旱烟,听到常磊这么一问,笑了:“这是我孙女,小磊不认识了?”
“顾……顾晚?”常磊诧异地看向余顾晚。
即便他不怎么常回村,也对余顾晚的名声有所知晓,知道村里人都说她又胖又贪,人品不好,专横跋扈。
可瞧着眼前的美人,怎么也与传闻里对不上号。
余爷爷盯着外面连绵的群山,慢悠悠地说了一句:“顾晚变了好多,和以前不像是一个人了。”
余顾晚已经包好了药,听见这句话,心里莫名地咯噔了一声。
常磊没多想,付钱接药,温和一笑:“也许传闻有误也未可知,可见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余顾晚也对他笑了笑:“多谢。”
旁边守着常磊的人,过来搀扶常磊,说着让他小心,他勉强站起来,单腿站着,盯着余顾晚的侧脸看了半天,才微红着脸颊问:“明天……我需要来换药吗?”
“在家也可以,过来也可以,不过来我这里换药,你可能不太方便。”余顾晚瞧了一眼常磊的腿。
常磊笑了,含蓄着说了一句:“为见美人,辛劳一些也是应当的。”
余顾晚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接这句话,她只是尴尬地笑了笑,知道常磊在夸她。
但这种夸法,还是有些让人尴尬。
常磊走后,余顾晚收拾好医馆,和余爷爷回到屋里,临睡前,她问:“爷爷,你觉得以前的我好,还是现在的我好?”
余爷爷正在被余顾晚强制泡脚,他那伤腿在余顾晚的紧盯之下,已经好了许多,走路也没有那么跛了。
“都好。”余爷爷笑眯眯地说,“我们家顾晚变成什么样,爷爷都喜欢。”
余顾晚忽然眼眶一酸,她不知道余爷爷是否察觉到了什么,但这个年纪的老人,已经见识过旧社会的灭亡,新社会的兴起。
他们经历过战火,也见过生不如死的地狱人间。
或许余顾晚确实瞒过去了,也确实没瞒过去。
但余爷爷说,怎样,爷爷都喜欢。
这份爱意,沉重却又令人心生艳羡。
当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余顾晚刚打开医馆的门,打算清点药材,拿一部分去镇上换钱,晨光熹微,常磊带着清晨的水汽一瘸一拐地来到了医馆。
“余姑娘,我来换药。”常磊白皙的脸上,红霞格外明显,他走得应该非常艰难,额上出了一层薄汗。
余顾晚忙放下桌椅板凳来,扶着他坐下。
常磊身上,除了被夹起来的地方,大腿和另外一条小腿都有伤口,不算深,却也要经常换药。
余顾晚将他伤腿的那条裤子卷到腿根处,手法轻柔地给他换药。
整个过程之中,余顾晚都十分地专注认真,什么都没有想。
可常磊的脸却越来越红。
二牛将昨天晚上上山去摘的药材背过来时,就看到陆九霄站在医馆的门口,神色很是复杂,目光几乎带着冷意地落在了医馆里,余顾晚正在治疗的男人的脸上。
“师傅。”二牛把背篓放下,闷声说,“这是我昨天上山去采摘的草药,您看一下。”
余顾晚收好器材,示意常磊可以放下裤子了。
她转过身来,被门口的陆九霄吓了一跳。
“我来……”陆九霄顿了一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