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余顾晚的这句话,六婶子哪里还敢坐在地上,立刻崩了起来,身子骨瞧着比年轻小伙子还要壮实。
她气的只哆嗦,大概是没有见过余顾晚这么不要脸的。
黑的能说成白色。
其实六婶子也是没有料到余顾晚能和自己硬刚,毕竟这段时间,余顾晚的脾气挺好的,温温吞吞的,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好欺负,有时候即便是陆母说话过分了点,她也只是笑眯眯得。
医馆这边的动静挺大的,陆母刚从嗑着瓜子从隔壁的大门出来,正打算去田间地头看看,在等一阵啊,就要开始农忙了。
小草一出来,那就得锄草。
以前这些活儿都是陆九霄干,现在也叫不动他了,陆母只能亲力亲为,免不了是有怨气的。
支棱着耳朵,老远就听到了医馆这边的动静,带着一点喜气的过来看热闹。
虽然她暂时想开了,觉得余顾晚和陆九霄过好了,他们也能跟着沾沾光。
可瞧着陆九霄和余顾晚一天到晚给她甩脸色,她也是恨不得能落井下石,实在是瞧着余顾晚风光了太久,十分碍眼而已。
刚把半个身子漏出来,就听到了里面吵吵嚷嚷的,还带上了她。
“呸!你这个死丫头!你别在这里吓唬你六婶子,我年纪一大把了,什么风浪没见过?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你要是真的敢,去把你家院里的狗牵出来!横竖你得管,你要是管不了,我就找陆九霄!陆九霄再不管,我就去找他妈。”
其他人都看热闹看的尽兴,也不在意真的有没有人放狗。
开玩笑,余顾晚也就是吓唬吓唬人,难不成还真的能放了?
不过余顾晚也是倒霉催的,遇上了六婶子这么个人,她在村子里那是出了名的横行跋扈!
有道理到了她那里也成了没道理。
一般人不愿意和她对上。
二牛的拳头于是更硬了。
余顾晚却没有被这老太婆的气势给吓到,而是单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得看着六婶子发疯,眼睛微微得弯着,使唤二牛:“听到了没有,二牛?六婶子都这么迫不及待的,你也快点,不能让六婶子等急了。”
“你睁着眼睛放屁!”六婶子气的理智全无,靠的都是一身平日里蛮横的本事,“我今天就赖在这里不走了!我看你这只狗,到底能不能放出来?”
“哎呀。”余顾晚慢悠悠得给自己倒了杯茶,眨巴了眨巴眼睛,道,“六婶子啊,你得听清楚了,我那狗,不是自己放出来的,是它跑出来,然后啊,到你面前发了狂。”
“你放屁,好端端的拴着的狗,怎么可能自己挣脱绳子跑了!”六婶子一口一个生殖器官的骂。
侮辱人的耳朵。
余顾晚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扬声说:“委屈委屈我的耳朵,听这些不堪入目的话。”
她越是淡定,越是气的六婶子言辞混乱,骂兴上头,甚至开始使用绝招。
一边跺脚,一边指着余顾晚骂。
藿香是个跳梁小丑。
余顾晚是慢悠悠的,丁点不急,反而是二牛,慌了神,一时看着余顾晚不知该如何是好。
“师傅……真的放?”
“什么放不放的,你不是打算去院里上厕所?小晚看见你一个就激动,就挣脱了绳子,又被贱人咬了一口,这才发了狂的。”余顾晚单纯无害得看着二牛,“旁人问起来,你也是这样的啊,人有三急呢!”
二牛茫然了一瞬,就转身进了院里,看着欢快得向他摇尾巴的小晚,到底是迟疑着放开了绳子。
小晚和余顾晚很亲近,也不知怎么滴,就特别爱往余顾晚的身上凑。
被撒开的第一时间,小晚就跑到了医馆里。
它一出现,脖子上还没有绳子,众人就慌了,这才知道余顾晚是要来真的。
小晚很凶悍,对着不认识的人就开始汪汪叫。
一群人吓得两股战战。
六婶子的骂声终于停了,只是腿脚发软。
刚刚还在看热闹的人现在倒是不看热闹了,终于出声了。
“小余,你还真的放狗啊!”
“钱叔,怎么说话呢?是你看见我这狗是我放的,还是别人看见了?我这不是放狗,是我自己小晚啊,自己跑出来了。”她咬死了就是这句话,表情却意味深长得看着六婶子。
六婶子被凶悍的小晚吓得脸色煞白,一动不敢动的。
毕竟小晚的提醒很大,站起来足有一人高,尖利的犬齿露在外面,格外的可怖!
“你!”六婶子还想骂。
余顾晚淡淡道:“婶子,我出钱给你打狂犬疫苗。”
且不说打疫苗的事情,就算是被狗这么咬上一口,都够人受的,六婶子哪里肯?
可让她就这么走了,又实在是没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