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父懒得和她争执那么多,直接起身进了屋里,往床上一躺,睡了。
坐在客厅里的陆母自己兀自生了会儿气,也进了另外一个房间。
这一整天,余顾晚的医馆里都没再见进什么人。
二牛有点着急,余顾晚的办法好是真的好,可……现在一个人都不来了,是不是把自己的名声给毁了。
“师傅,万一你把他们吓跑了,他们乱说怎么办?”
余顾晚懒洋洋的抬眸子:“你怕什么?方圆十八里,除了城里有个医院,哪个村子还有医馆?就算是赵雷的那个医馆,也分不出神来,光给城里的人看病就已经很忙不过来了。”
二牛想了想,这才小心的说:“我听说隔壁村有个新开的医馆。”
“不怕,他要是治得好,那是人家有本事,但是隔壁村远,刚开始听说的消息的前几天,他们可能还会去一去,但如果真的有什么赶时间的急症,还是得来这里。”
余顾晚又翻了一页书,打了一个哈欠。
“行了,别绷着脸了,过了个年,都把我的懒骨头给过出来了,没人来正好,咱们休息几天。”
二牛再次叹息:“你一天天的出账那么多,也不担心进账的事情。”
“当然不担心啊。”余顾晚小声得嘀咕,就这么几天,影响不了她的收入。
而且,马上就要下药材苗了,等天气再热一点,到时候成活率还高一点。
直到晚上,也没见什么人来,余顾晚就让二牛先回去休息了。
她捧着书在医馆里又坐了会儿。
点灯的时候,发现有个人在医馆的门口晃头晃脑的。
“常磊?”余顾晚的视线好,眯着眼看了会儿,就看出来那人是常磊。
被点破了身份,常磊干脆也不避着了,慢吞吞得走进来,没敢走太近,支支吾吾的说:“上次的事儿,我过来道个歉。”
余顾晚冷笑:“不用,咱们本来就没多熟,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了。”
“你……”常磊急了,“你又没有把情况给我说明白,我当时瞧见刘春连的那个模样,我当时会下意识的为她辩护一下。”
“呵!她可怜,她受伤了,所以她就有道理了?”余顾晚挑着眉,“常磊,你知不知道余家老宅是他们烧的,如果不是陆九霄,我和爷爷早就已经化成一捧灰了!”
常磊缩了缩脖子,他反应过来之后,也觉得不对。
凭他和刘春连的关系,那是不如和余顾晚的关系的,可那种情况下,看见刘春连的那副模样,是个人都会心软。
他也不例外。
而能真正无动于衷的人,那是狠人。
常磊也从来都不想想,余顾晚那天晚上听着刘春丰跪了半天,求了半天的情,也始终是一点波澜都没有,余顾晚就比他心狠的多。
余顾晚允许自己的朋友不用百分百的站在自己的这边,毕竟人都有不同的立场,可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的朋友因为其他人在自己的头上拉屎。
那不是朋友,是没有必要认识的陌生人。
这也是为什么余顾晚会如此愤怒质问的原因,她是真的曾经把常磊当做朋友的。
“算了……”余顾晚觉得有点累,闭了闭眼睛,不再和他废话,“你走吧,以后医馆会照常接待你们,但你我之间没必要继续联系,情谊就到此为止了。”
常磊急了:“你……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对我!”
“不然呢?”余顾晚抬眸,冷冷得看向他,“你告诉我,不然呢?你要我忍着心,和你继续做朋友?”
这句话实实在在得伤到了常磊,他愣了一瞬,几乎是有些哆嗦得问:“你……你觉得我恶心?”
“常磊,如果你我立场换一换,当天质问的人换成我,你会怎么样?”余顾晚冷笑,“别说朋友了,见一面都会觉得恶心。不过是事情没有落到你的头上,你还能假装大方,可你慨他人之康,这就很恶心。”
话音未落,常磊的脸色变得格外的难看,混杂着悲伤、愤怒。
他是个男人,觉得自己就算是做错了事情,也已经给足了余顾晚台阶下。
余顾晚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罢了。
“余顾晚!你不过就是享受我对你的追逐,享受我对你的照拂!”常磊气的浑身哆嗦,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如今我不过是错了一件小事,你就不依不饶,你也没有把我当过朋友!”
余顾晚一怔,继而神色恢复了平静。
她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常磊,忽然就释然了。
说道理,常磊还是活在这个年代,一个重男轻女的年代,哪怕是读了再多的书,仍旧没有把尊重女性刻进骨子里。
“滚。”余顾晚只轻飘飘得送给他一个字。
可常磊却气疯了,他从未如此落下面子来求一个人,更没有对谁如此的迁就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