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兴致阑珊地逛了逛剩下的店铺,毕竟天已经暗沉沉的了,答应了托马斯必须赶在九点半前回家。所以高处塔楼整点的钟声一响,我就照着羊皮纸地图反复确认,走走停停地找到了波特兰防黑魔法地窖的入口。
黑黢黢的洞口被细如蛛丝的网状物给拦住了,可以清楚地看到廊道墙上飘浮的火苗,把壁画给映照得通亮。这是印第安巫师曾经存在的痕迹,每个部落的图腾栩栩如生,似乎在对一切来犯之人发出警告。印第安人对自然有着虔诚的敬畏。
细网针织般缠绕着,构成了一段我看不懂的部落文字。紧接着下面渐渐浮现了歪歪斜斜的英语单词——
穿过这道障碍吧,但只有三种选择:向善者生生不息,向恶者自取灭亡,背叛者终食苦果。
身边的巫师直接进去了,他们的身体自然而然地穿过了网状物。我注意到旁边不起眼的狭隘角落,披着黑色斗篷的陌生人背对着人流,正在喃喃地念着什么。我听不真切。
“别盯着那个疯子看。”路过的男巫用宽大的袖口遮住我的视线,低声提醒。我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就径直往里面走了。
这回我把飞路粉用得很恰当,也没有念错什么,而托马斯已经熄灯休息了。在洗漱完后躺进被窝,我本应该安稳地进入梦乡,现在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又想到刚才那个黑斗篷巫师。他没有转身,但我脑海中反复幻想出骇人的景象——他猛地看向我,可眼眶里剩下的是空洞,以及依附于躯体的蠕动的蛆虫。他的嘴角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好像我是意料之中的猎物。他在一步步向我逼近,腐朽糜烂的鼻息好像就萦绕在我身边。
用手颤抖着按起台灯,瞬间的刺眼亮光让我清醒了一些。我从抽屉里拿出那卷羊皮纸。地图上的地窖入口仍被严密的网状物封锁,我高高悬着的心这才安定下来。
某个角落出现了一个针眼大的孔洞,并以难以察觉的速度不断扩大。在缺陷足够明显之前,谁又会真正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