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向茗再傻也看得出来,他是真想杀了她!
她不自觉颤抖起来,整个人抖如筛糠,浑身僵硬抬起手,就要抓薛玉嫣的衣角。
薛玉嫣后退一步闪开,拖着湿透裙摆,从池水中走出来。
她跨出池沿汉白玉台,机智地离宁向茗远了些,避免秦北衡误伤到自己。
秦北衡几步来到宁向茗面前,神情暴戾,眼尾发红,一把掐住她脖颈,简单粗暴猛地将人提了起来!
他丝毫没有留情,手上力度极大。宁向茗瞬间脸色青紫,呼吸艰难,两腿拼命乱蹬,喉咙间发出嗬嗬咳喘声,仿佛在求饶。
掐着她颈项的手如铁箍般完全无法挣脱,还在不断收紧。宁向茗两眼逐渐泛白,逐渐连声儿也没了,手脚冰冷僵直,两腿动弹不得,气息奄奄,呈现出下一秒就要被掐死的惨状!
直到这时,薛玉嫣才出声:“太子殿下,别把人掐死了,怎么说也是宁家嫡女,放过她吧。”
秦北衡手一松,宁向茗顿时摔在地上,缩成一团,连连呛咳,捂着脖子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般,满脸泪水。
“你疯了吗!就这么任凭她欺负?”他胸膛起伏不定,身上冰冷盔甲还沾着凝固的血痕,越发显得男人既俊美又恐怖。
薛玉嫣心中明镜一般,却始终缄口不言。
秦北衡嗓音低哑,带着苦战过后浓重的疲惫感,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凶戾:“孤不够格给你撑腰吗!为什么不反抗!”
薛玉嫣静静凝望着他,隔着遥遥一段路,隔着无数时光。
“太子殿下。”薛玉嫣平静道,“我不过是您皇弟的王妃,没有资格请殿下为我撑腰。”
秦北衡顿了顿,气息倏忽绵长缓和下来,两人之间陷入无尽沉默。
薛玉嫣此刻满心庆幸,秦北衡来得还挺快,没让她在这受太多刁难。
她这张脸既然像极了秦北衡万般在意的姑娘,那为何不充分利用呢?
比如顶着这张脸受欺负,好让秦北衡暴怒,而她不费吹灰之力,借太子殿下之手就可以轻轻松松报复宁向茗。
她在抽搐痉挛、痛苦万分的宁向茗面前轻轻俯身,微笑耳语:“不好意思,忘了告诉宁姑娘。”
“我今早如此着急出去,而且强调自己赶时间,是因为——我正要去府门口迎接连夜归来的太子殿下。”
她终于可以笑意盈盈,轻快地告诉宁向茗事实,然后看着对方的脸色更加惨白:“可惜你不肯听。早知道太子殿下会过来,也许你就不会犯这么大的错了。”
“就算欺负人,也要先挑好日子啊,是不是?”
宁向茗瞪大眼睛,喉咙中发出急促而模糊的音节,却怎么也说不清楚。
薛玉嫣心满意足站起身,觉得宁向茗如今这副模样,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秘密会传到秦北溪耳朵里去。毕竟咽喉伤成这样,大概三个月都说不出一句话。
宁向茗显然不死心,呜呜朝秦北衡发出惨叫:“求太子殿下不要被美色迷惑!这个坏女人只会骗您跟越王殿下!她不是孤女!她是永州人!”
她声音粗粝嘶哑,谁也听不清楚,薛玉嫣却从语气表情中隐隐猜到了内容,加上某些特殊字眼,越发确定。
秦北衡神色沉沉,不复慵懒笑意,显然是真动了怒。暗暗平缓了一会儿,才问:“她怎么欺负你的?”
薛玉嫣适时委屈:“让我去水池里捡玉佩,才考虑放过我。”
“对了。”她别过脸,望着宁向茗笑道,“宁姑娘说,如果她食言,把我的秘密说出去,就罚她掉进水池里。”
“如果我没猜错,宁姑娘方才在跟殿下诉说那些事。所以是不是应该兑现承诺啊?”
宁向茗打了个激灵,瞬间爬起来,跪在地上拼命摇头。
“污蔑!这是污蔑!臣女从未说过这话!也不可能罚自己掉进水池!没有证人,谁能证明我说过,越王妃这是污蔑!”她呜呜呀呀,一边说一边比划,秦北衡根本听不明白,皱起长眉,看向薛玉嫣。
“她说什么?”
薛玉嫣隐约听懂了小部分:“好像是说我污蔑,没有证人。”
如果没有人佐证,确实没办法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虽然秦北衡一定会偏袒她。
“没有证人?”一道清朗声音突然从不远处响起,生龙活虎,“谁说没有证人?”
秦序望从水池旁边一座假山后跳出来,得意洋洋抱着手:“没想到吧,本王一直清清楚楚听着!宁四姑娘就是承诺了!”
“……睿亲王殿下怎么又藏假山里。”
“没办法啊小玉嫣,谁让本王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不藏在假山后边,那就太显眼了啊!”
秦序望笑眯眯走到她身边,照例要揉薛玉嫣的头,秦北衡一个眼风扫过来,秦序望立刻乖乖缩回手。
他清清嗓子,指着宁向茗,义正词严:“宁四姑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