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恢复了暖和。
更何况在夕哥哥怀里……薛玉嫣赶快打住了自己奇怪的念头。
“夕哥哥,你为什么,为什么抱着我啊?”她耳廓染上薄薄晕红,问完这句话更是羞得厉害,就差没把脸埋进秦北衡怀里,眼神四处乱飘,不肯跟秦北衡对视一眼。
秦北衡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
先前他太急,还没发现问题,但薛玉嫣连唤几声后,他这才敏锐察觉到,薛玉嫣好像……真的把他当成了“溪哥哥”。
秦北衡脸色一时说不上是好看还是难看,沉默着,在太守府门前将薛玉嫣小心放进马车。
“先回望水巷,然后去找医官郎中。”他吩咐念越,神色冷峻,看不出丝毫异常,“让侯爷过来封锁太守府,不许任何人进出。”
“是!侯爷还在宴上,小的进去喊他出来!”
念越说着就要往里跑,被秦北衡喝住:“来不及了,先送越王妃回望水巷!你待会儿再过来通知他。”
念越停下步子,一时沉默:“可是殿下,咱们回望水巷的工夫,都够太守全家出逃,府上侍女更换三拨了……”
他话音蓦然被不远处急急赶来的身影打断。来人单膝跪地,抱拳肃然:“属下护远,参见殿下!”
“护远?”念越瞪大眼睛,“你不是待在京郊吗?”
护远来不及跟他多说,语速极快:“佑宁没有提前传信告知,因此属下回京后才得知殿下亲征。之所以追到永州,并非急着禀报任务情况,而是佑宁留守京中,竟然背叛您!他与越王暗中联系,多次前往越王府,属下不敢不报!”
“知道了。”秦北衡道,“护统领连日奔波辛苦,改日孤必有重谢。只是眼下还要护统领代孤守在此处,不准任何人进出。”
“属下遵命!”
—
房中放下软帐,青云泪眼朦胧站在床头,眼巴巴盯着郎中为自家姑娘号脉。
隔着一方锦帕,那郎中面色从容,收回手缓声道:“这是麒麟毒,毒性极烈。一次用过了量,就是这位娘子如今的情形。”
他抚着胡须,摇头晃脑:“娘子脉象紊乱,受麒麟毒影响,会有记忆受损、神思混乱的情况。好在并非长期使用,因而毒性可自己消解,不出几日就好了。”
郎中说到这顿了顿,觑着秦北衡冰冷神色,补了句:“郎君不必过度忧心,您家这位没什么大碍,老夫开个安神补血的方子,抓几副药吃上些时日,就完全没有影响了,您放宽心就是。”
“这位郎君是我家姑娘的兄长,郎中误会了!”青云慌忙解释,“我家姑娘另有心上人的,听到您这话准要生气了。”
郎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十分抱歉:“多有冒犯,郎君和这位姑娘勿怪。”
可是他进门时,那郎君分明坐在床畔抱着小娘子不松手……怎么看也不像兄妹,不然他也不至于贸然将两人以夫妇相称。
看来日后还是要多加谨慎才行。
秦北衡周身还是泛着凉意:“她认错了人,也是受麒麟毒影响?”
“错认?”郎中沉思一下,犹疑道,“虽说老夫还真没遇到过这种情形,但若是记忆混乱至极,记混两个容貌相似的人也是有可能的。”
“若是郎君放心不下令妹,过几日老夫再登门诊脉也未尝不可。”
秦北衡这才颔首:“有劳了。”
送郎中离开后,青云上前小心翼翼掀开帘帐,却见薛玉嫣根本没睡,睁着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看向两人。
她往锦被里缩了缩,如猫儿一般,娇气地朝秦北衡弯眼笑:“夕哥哥,你过来坐呀。”
她转头看着青云,极其自然吩咐道:“青和,你先出去,记得把门关好。”
薛玉嫣语气很正常,青云脸色却刷的一下变得苍白无比,整个人摇摇欲坠,半晌才稳住身体,垂头应了,退出房轻轻合上门。
秦北衡缓缓靠近几步,站在床侧。他静静望着薛玉嫣,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对上她笑意盈盈的干净杏眼。
薛玉嫣拍拍床沿,催促他:“快坐呀。”
秦北衡指尖微微动了动,神情僵硬。半晌,嗓音嘶哑:“孤……我衣袍脏,就不坐了,省得玷污床褥。”
“有什么话在这说,我站着听,也是一样的。”男人乌压压的睫羽垂下,神色再度恢复清冷薄淡,攥紧了指尖。
他从幻象中清醒过来,知道眼前对着他笑容明艳的姑娘,不过是认错了人。何必难以自持?她只是把他当秦北溪罢了。
“是吗。”然而下一刻,薛玉嫣耷拉着脑袋,委委屈屈,“我又不嫌弃,你坐就是了。躲那么远,是怕被我碰到吗?”
“没有……不是。”
坚固心防瞬间如寒冰破裂,被少女句句软语冲击得七零八落。秦北衡难得有这么手足无措的时候,眼睁睁看着薛玉嫣抬起眸,眼底已经水汪汪雾蒙蒙一片,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