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吗?
云姐姐之前还频频往太子府传信,试图救她出去,早已经触怒了秦北衡!
薛玉嫣头脑一片混沌,不知是不是残留的麒麟毒引起了反应,让她呼吸都带着颤抖,抬手捂住疼痛的穴位,艰难道:“我这就去找太子殿下。无论如何,求他放走云姐姐。”
她认了,就算再回到京城太子府又如何?保住明风阁才是最重要的!
在薛玉嫣身后,陈幽儿轻轻扬起嘴角,随即又迅速将笑容压了下去,走过去扶住薛玉嫣手腕,轻叹:“委屈你了,小嫣儿。”
他语气中满是心疼,动作轻微,无声靠近,静静立在薛玉嫣身后。
虽然只轻轻握住了纤细手腕,但他整个人护着薛玉嫣,隔着不到一寸的距离,遥遥望去,仿佛从背后拥抱着她。
薛玉嫣仍旧面无血色。
麒麟毒幽幽发挥着余效,与陈幽儿急迫的倾诉交缠不休,让她根本无暇去想,也想不起来——
两人在永州明风阁重逢时,陈幽儿说过,云折歌前几日还用飞鸽传书与他联系,让他保护好薛玉嫣。
薛玉嫣从京城到永州花了二十日,若是二十日内云折歌始终没有音讯,哪来的机会与陈幽儿飞鸽传书?
陈幽儿安抚好了薛玉嫣,亲眼盯着她回房休息,这才出了望水巷。
他的属下就等在马车前,见了陈幽儿,恭恭敬敬弯腰行礼:“阁主,永州太守请您过去。”
陈幽儿冷冷弯唇,嘲讽一笑。
“太守大人自恃心有妙计,结果接连两招都没能伤及太子殿下,反倒让他安全无虞回到迟州,还抽空逗弄了下我的小嫣儿,教她与我离心。待会儿见面,我倒要问问太守大人,不是说算无遗策吗?这是哪门子的算无遗策?”
他说着,满心怨气放下车帘,眼前仍然浮现出昨夜的种种情形。
太守所谓第一招,是让他扮作舞女迷惑太子殿下,伺机刺杀。但是秦北衡何等警觉,能被他陈幽儿刺杀了,还当什么太子?
秦北衡按着他的琵琶让他滚远点时,陈幽儿暗藏的匕首与弦侧毒箭就已经被对方悄无声息抽了出来,面无表情丢在桌下。
徐影念的事更是意外,原本永州太守的第二招是宴会结束后邀请秦北衡游后园,然后趁月黑风高、周围无人时派人行刺。谁料秦北衡会主动入局,到得太早,刺客反应不及,临时围攻,最后反而尽数死于秦北衡之手。
陈幽儿献舞结束,急匆匆赶到原定的行刺地点时,只见满地都是刺客尸首,太子殿下已经将剑冷冷横到了永州太守颈间。
若不是小嫣儿出事,永州太守能不能活过昨晚都不好说。
至于太守遇刺,自然是假的。
那时秦北衡的属下守着府邸,徐太守逃不出去,想到秦北衡离开太守府后肯定不会再回来,索性以遇刺为由,一方面用这个借口极力澄清刺杀之事,一方面假借请医官的名义,偷偷给叛军副首领报信。
哪知秦北衡不仅来了,还顺手带了个医官,把太守报信的希望彻底堵死。
太子殿下当时站在假装受了重伤的永州太守榻边,笑意潋滟,抱着双臂凉凉警告:“孤诚心与太守合作,若不识好歹,这永州城换个人掌管也是一样的。”
当时就把永州太守吓得面如土色,哆哆嗦嗦,连装也不敢装了,爬到秦北衡身边连连叩头:“太子殿下饶命!下官再也不敢了!下官必定诚心诚意,协助太子殿下击退叛军!”
陈幽儿只要想起那场景,就慢悠悠撇了撇嘴角,嫌弃不已。
这么容易就被秦北衡吓得六神无主,真是个废物!
与此同时,一辆前往迟州的青篷马车正吱吱呀呀驶过崎岖泥泞小路。经过水坑时,车身剧烈颠簸起来,把萧长贺从睡梦中生生震醒。
他揉了揉眼,只觉浑身上下快要散架似的,无处不疼。
“念越,不是我说,你们就不能挑条好路走?”萧长贺没好气地朝外喊,“当活靶子本来就辛苦,你们再颠,还让不让小爷睡了?”
秦北衡那厮倒是连夜纵马赶回迟州去了,留下他堂堂萧小侯爷,假扮太子坐马车去迟州。
这破马车走得比牛车还慢,刺客还一批接着一批,最要命的是路况——
又是一个大颠簸,萧长贺差点摔出马车。他怒气冲冲抬起头,只听念越在前面高声回应:“没办法啊萧小侯爷,您忍忍吧,前面就是迟州城门了,咱们待会儿就到!”
“你说什么?”萧长贺眉眼暴躁,吼了一嗓子作为回应,“车轱辘吱嘎吱嘎的像个破锣,小爷什么都听不见!”
护远面无表情掀开车帘。
“侯爷,您再喊,左侧树林里的刺客就会立刻锁定目标,一箭毙命。”
萧长贺一个激灵,瞬间鹌鹑似的缩到角落里,紧紧闭了嘴。
他不敢再叽叽歪歪,又无所事事,伸手在腰间摸索着,打算好好“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