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秦北衡莫名其妙。
“殿下把云姐姐关起来这么多时日,不就是因为她偷偷救走了我?”
秦北衡拧眉,半晌才道:“孤没关她。”
“不是殿下还能是谁?没关云姐姐,她怎么会失去音讯?”薛玉嫣眼圈泛红,“云姐姐没得罪过别人,只有殿下。求殿下别迁怒她,行吗?”
“你不信?”秦北衡看着她,脸上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神情严肃,“孤不会骗你。”
薛玉嫣将信将疑。
可一想到他给秦北溪下毒,让护远耍她,炖了云折歌递进府的鸽子,七夕专程跑过来拦截,就连她最后逃走,也是冒着被秦北衡发现的风险……
她越发觉得秦北衡不可信了。
“那我要殿下帮忙找到云姐姐。”薛玉嫣道,“如果找到了,我保证不再怀疑殿下。”
“孤为什么要管她的死活。”秦北衡一双凤眼锋锐又冰冷,语气淡漠,“她是谁,也值得孤费心去寻?”
薛玉嫣怀疑他,本身就已经让他很不高兴了。
“殿下是太子,本就应心怀众生。云姐姐的命不是命?她还是我最重要的亲人!”
“跟孤有什么关系?孤只要有你就够了。”
“可是我不想始终跟殿下纠缠不清!”这种直白的占有欲终于将薛玉嫣暗藏心底的愤怒尽数激发,她几近崩溃,“你是太子,想要什么要什么,连弟妹都要觊觎,却从没问过别人愿不愿意!”
“我只想跟夫君长相厮守,安安分分过日子。若不是你,我不会在京城受尽委屈,躲到永州还被人关押折磨!”
“我无权无势一介孤女,哪里不是处处忍让?可你如今都不在京城,为何还揪着云姐姐和我夫君不放!明知我夫君病愈不久,还授意佑宁去刺杀他,明知我最在乎云姐姐,还让她失踪,如今还不承认!”
秦北衡眼底染上薄红,坐在原处一动不动,目光死死盯着薛玉嫣,如绝望困兽在笼中磨着爪牙。
“你若是没关云姐姐,为何做贼心虚,连寻她都不愿意?摆明了就是在骗我!太子殿下执掌大权,连四大世家都不放在眼里,想寻一个姑娘很难吗!”薛玉嫣想到云折歌受尽折磨的惨状,越发悲愤,脱口而出。
“我真恨不得你那时死在南临无人谷,这样就永远不会出现在我跟夫君面前了!”
她眼前浮现过这么多时日受过的委屈。桩桩件件,哪个不是拜这位太子殿下所赐?
秦北衡眼底漫开血色,从眼眶到眼尾,红得艳丽摄人。他整张脸却苍白无比,薄唇没有任何颜色,用力攥紧的手指带起青筋暴起,呼吸却依旧很轻,轻得仿佛早已经停止了。
“你就这么恨我?”他声音放得很轻很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薛玉嫣此时勉强找回了半分理智,她颤抖着,向后退了一步。
这会儿的秦北衡太恐怖了,仿佛下一刻就要捏着她的脖颈杀了她!
“殿下,我累了。”她轻声道,“一切到此为止吧,今后井水不犯河水,殿下再也不必来找我,我也再也不想看见殿下。”
秦北衡最后一丝希望就这么轻飘飘地被她捏碎。仿佛有人拿着刀,一刀接着一刀,要将他的心完完整整剐出来。
“……你骗我。”
他眼睛发红,低低地说。
“既然如此,那如你所愿。”他缓慢站起身,唇角半点笑意也浮不出来,只居高临下注视着她,淡淡道。
“孤早已将云折歌打入水牢。”
“水牢极冷,由孤亲手改造过的那座尤甚。刺骨寒水混着鲜血,漫上又落下去,在犯人最想喘息时,再次漫过他们头顶。”他薄唇无情张合,吐出最冰凉的字眼。
“孤亲自审了云阁主,只有一个问题,越王妃在哪儿。可惜始终没得到答案。于是孤命人继续审,若是活着,就接着问;死了,就扔到乱葬岗去。”
薛玉嫣呼吸一窒!
“如今自然折磨得生死不知。只怕早就被孤的人扔到了乱葬岗,被野狗啃食得连骨头都不剩!”太子殿下露出森森笑意,仿佛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听到这个回答,你满意了?”
“暴虐无道……”薛玉嫣两眼怔怔,仿佛冰冷血水漫过的是她的头顶,令她难过得几乎无法呼吸。
“看来是不满意啊。既然这么恨孤,干脆孤再多做点什么,不然怎么配得上越王妃施舍的恨意。”秦北衡丝毫没被她影响,眉梢一抬,神色凉薄,“明日孤送你启程回京,尽早准备待嫁事宜。”
“什么事宜?”薛玉嫣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你说呢?”秦北衡眉目舒展,手拢在袖中,没什么温度地弯了下唇,“越王妃年纪轻轻就丧夫守寡,真是可怜。越王亲兄念在弟妹悲痛凄惨,孑然一身,待越王妃服丧期满,就将其接入府中小住。”
“如今这个名字不好,孤到时替你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