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遥在屋檐上,寻了个舒服的地儿靠了下来,左脚搭在右腿上,嘴里嗑着不知从哪儿顺来的瓜子儿,津津有味的点评道:“这沧澜国公主还真是不怎么样,这蛟也挺傻的,…”
“你个半吊子,你个懂个屁。”
云遥盯着眼前那物,挑了挑眉,稳准狠的出手,揪住了它的耳朵:“你说谁懂个屁?死兔子。”
所谓兔子,实为菌狗,乃是山海经中的异兽,好说歹说也是山海经中的上古神兽,不求其像青龙白虎一样镇守四方,只求它稍微有点战斗力也行。
偏这死兔子天资蠢笨,蠢笨的过了头,到如今也未曾学会化形。
师傅要她下山匡扶人间正道,偏要让她带上这死兔子,还美其名曰在危急时刻它能保护她,她是脑子被门夹了还是抽风了,会信这种鬼话?
“云遥…”
虚无缥缈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云遥反手把菌狗藏到了背后,反手捏了个诀,恭恭敬敬道:“师傅。”
白发老者点点头:“近来如何。”
云遥心虚的四下观望,并不答话,倒是身后的菌狗逮着机会,趁机咬了云遥一大口,由此挣脱了桎梏。
“师傅,您可不知道,这云遥下山足有五日之久,每日除了偷鸡摸狗,就是吃茶听书,正事儿是一件不干,屁事儿是一件不落…”
在菌狗说出更多话之前,云遥及时冲过去捂住了它的嘴,狠狠的瞪了它一眼,心道你这么能咋不去说书呢?
转头却又换了一副面孔,略带憨态的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师傅,您别听它瞎说,它前几日摔坏了脑袋,到现在还在胡言乱语呢。”
“唔…唔…”怀中的兔子剧烈挣扎起来,云遥一个巴掌拍在了它的脑门上,菌狗瞬间安静了下来,眼中饱含热泪,要是让其他同伴看到它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欺负成这样,那还不得被同行笑话死。
那老者面带三分薄怒,眼角却带着点笑意,无奈的摇了摇头:“近日梧溪镇好像不太太平,你且去那儿瞧瞧。”
“是,师傅。”云遥薅上菌狗翻身下房,动作干净利落,就是着陆点没怎么找对,落在了一户人家的鸡舍,百鸡群起而攻之,要不是她跑的快,估计屁股就不保了。
念及此,云遥心虚的看了看身旁的菌狗,刚刚只顾得自己,顺手拿它放在了屁股上来抵御攻击,想来应该大概可能也许是被啄了那么一下下。
“我说兔子…”云遥心虚的说道…
沉默…漫长的沉默
“菌狗大爷…”
等待她的是更久的沉默…
“我给你买肉包子,这个数。”云遥伸出了一根手指,菌狗朝这边瞟了一眼,又转了回去,云遥确信她刚从一只兔子脸上看出了不屑以及鄙夷。
云遥心一狠,伸出五根手指:“可不能再多了!”
菌狗看了看云遥,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哪里来的钱?”
云遥愣了愣,眼睛瞟向别处,支支吾吾的说道:“劫富济贫,劫富济贫。”
菌狗:……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吃饱喝足之后,云遥随处寻了一个茶馆坐下,却听得馆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一人一兔皆朝门外望去。
一群人扛着这大红花轿,敲锣打鼓的朝这边走来,声势浩大,气派的很,跟在身侧送亲之人脸上皆洋溢着喜悦之情。
可怪就怪在这本该是一件喜事,后面却跟着一年老老妪,在离轿不远处哭的泣不成声,神情悲切,不像是送喜倒像是送丧。
“你个死老太婆,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那不是我们能惹的起的人物,别在这儿丢人现眼的,快给我回去。”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一老翁,对着那老妪骂骂咧咧的,手下不停,硬是把那老妪生生拖了回去。
身旁添茶的小二见状叹了一口气,感叹道:“生不逢时啊。”
“这位小哥,这儿可曾发生了什么事?”
那小哥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道:“在这儿隔壁的梧溪镇,本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在镇上有一大户人家——沈家,这沈家老爷可是状元郎,本应该高迁,可不知为何选择留在了这镇上,不过却也是有些声望。”
“十几年前,沈家喜得一子,本是一件好事,可这沈少爷从出生之时便体弱多病,病恹恹的,看过的大夫都说他命不久矣,可偏在他十岁这年,来了一云游方士,这方士救了沈少爷一条命,并给沈老爷提了一解决之道,便是冲喜,此之后,这沈家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娶新娘来为沈少爷冲喜…”
云遥眯了眯眼:“为何是每隔一段时间?”
那小二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脸色一变,往四处瞧了瞧:“因为每个嫁过去的新娘过不了多久便没有缘由的消失了…”
云遥摸了摸下巴,到了句多谢,转眼便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几枚铜钱,那小二疑惑的往四处看了看,心道真是一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