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没失了骨子里头的矜贵。
当初温老爹病重在床的时候也只能在床上吃饭,是以家中一直备着一张小木桌,温楚将那张小桌子摆到了床上,将饭菜端来放在了上面。
她端来了两碗饭,给了宋喻生一碗,后问道:“要我喂你吗?”
宋喻生怔神片刻,这些时日一直都是温楚喂他吃饭的。不只是吃饭,就是连带着解手一事,都要温楚搀扶他去。
想到这里,宋喻生的脸色有些难看,薄唇抿得更紧了一些。他瞥到温楚还在看他,回笼了心绪。
他拿起了筷箸,摇了摇头。
温楚看到宋喻生摇头,也没坚持,看宋喻生就要动筷,她事先提醒说道:“我烧得菜可能有些难吃......”
她烧菜难吃这件事情,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即便温楚不这么觉得,但是大家都这样说。
宋喻生这人在家中定是吃惯了山珍海味,想来对吃食更是挑剔,但如今也是没法了,谁叫他是被自己捡回家了呢。
桌上的饭菜,不若是太过于寡淡,就是太过于油腻,甚至有些还被烧糊了许多。
看着确实是不大好吃。
若是高门里头的贵女不会烧饭或许理解,可温楚她一个人生活,也不应该将菜做得如此难吃才是,宋喻生心中觉着奇怪,面上却也没有显露一二,说了一声“无事”便动了筷。
菜放到嘴里,一股油腻恶心的味道直冲脑门。
确实难吃。
饶是被温楚提醒过,宋喻生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这些菜歹毒到了。
宋喻生瞥到了旁边温楚略显期待的眼神,也不知道她在那里期待个什么劲,莫不是想让他夸她烧得菜好吃不成。
好不好吃她心里头没数吗?
宋喻生惯会掩藏心绪,此番寄人篱下,倒还是莫要说了伤人的话。
他没甚表情,强压了胸口那处几欲作呕的恶心,垂眸说道:“姑娘的厨艺尚且还行,莫要妄自菲薄......”
不说话倒还能忍受,一开口说话,这恶心却怎么忍都忍不住了。
宋喻生趴到床边呕了起来,因为他连着几日都只喝了粥,这会纵使是想吐也什么都吐不出来,只能干呕。
温楚也没想到自己做的饭能有这么难吃,能把宋喻生都给吃吐了。
她赶紧上前为宋喻生顺气。
好在他也只是干呕几下,宋喻生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呕了一会终于好受了一些,他靠在床背仰头喘着粗气说道:“许是太久没吃饭了,一时之间没能适应。”
他面色惨白,没有血气,往下看去,脖颈之上依稀能见得皮肤底下的青筋,喘气的时候喉结也在随之上下滚动。这些时日,宋喻生的身形也消瘦了许多,下颌相较之前更加锋利了几分。
就这样还跟她解释,怕伤了她的心。温楚心中愈发不好受,谁家财神爷这么受罪啊,将来她是得把宋喻生卖给宋家的,就是自己受苦,宋喻生也得好好的。
她道:“难吃咱就不吃了,你先把扒拉几口饭,垫巴垫巴肚子,等我一会,那些菜还剩下一些,我去喊杨大婶来帮我烧。”
说着人就已经跑没了影。
温楚的话还带了几分乡音,听得宋喻生眉头微皱。
这样的人,怎么也和画像上的那个公主联系不起来。
杨大婶家离温楚家最近,如今天已经黑得沉了,但也只能去麻烦她了。
温楚跑到了杨大婶家也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杨大婶正在刷碗,没想到温楚来了,疑惑道:“楚娘,你怎来了?吃饭了没?婶子这里还有些剩菜,你吃不吃?”
杨大婶是隔壁村外嫁来的,为人十分和善,村子里头也就他们和赵大夫和温家爷孙二人交往甚繁,每回逢年过节的时候,都会喊上温楚上他们家吃团圆饭。如今她唯一的爷爷也去世了,杨大婶对她更是多有照拂。
她的女儿赵雯雯十三年岁,比温楚矮上了半个头。村子里没什么人看得上温家二人,小孩子们也惯会看人眼色,见温楚他们是外乡人,又没爹没娘,总是喜欢欺负她,也就只有赵雯雯会跟在温楚的屁股后面喊她声“温楚姐”了。
赵雯雯本在一旁和杨大婶闲话,见到温楚来了也十分兴奋地跑到了她的身边说道:“温楚姐!”
温楚对赵雯雯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脑袋,后对杨大婶说道:“婶子,麻烦你上我家来烧顿菜成不?”
杨大婶倒没想到是这事情,愣了一愣,也没有多问,道:“成,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等着婶子擦擦手就去。”
赵雯雯忙道:“我也要去!”
温楚知道赵雯雯爱凑热闹,也不拒绝,待到了杨大婶忙活完了以后就一起出了门。
月光洒在路上,几人已经进了温家的小院,赵雯雯叽叽喳喳问道:“姐,你今天怎地突然要我娘去烧菜了?温爷爷去世后,两个多月了,你难道还没吃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