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起锁骨上的银牌,冰凉坚硬的物体敲打在骨骼之上,那牌子上依旧刻着她的名字,让他感觉自己依旧是宋悠知的所有物,还没有被抛弃。
心下燃起火,开始只是微微的摇曳着,逐渐变得炽烈,仿若烈焰燎原。
他的全身都因为这个想法要燃烧起来,他要去见她,去追逐她,去向她表达自己的忠诚,祈求她的原谅。
叶知予开始奔跑起来,在秋日的傍晚,如同被信仰所点燃,支撑着他成为永远无尽的烛。
宴会举办的酒店离明湖雅苑并不算远,开车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叶知予却在日升之时才堪堪寻到。
晏城之大,对于从未到过贫民窟和宋家之外的地方的叶知予来说,找到正确的路线显得无比的艰难。
他没有任何寻路的设备,也没有打车的钱,只能靠着来时的记忆和自己那双腿。
哪怕如此,他在见到明湖雅苑的大门时,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狗狗即将要见到主人的激动与思念。
可少年没有注意到他是如此的疲惫和狼狈不堪。
身上妥帖的西装早已在奔波的路上凌乱地翻起,胸前的口袋巾早就不知所踪,皮鞋上也沾染了泥土和尘埃,看起来灰蒙蒙的一片。
他刚走到大门之前,就被保安拦了下来。
“您好,请出示您的业主证。”
保安看他虽然满身狼狈,可身上服装的质感却不是普通西装可以比拟的,可小区户主中,他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位少爷,依旧尽责将他拦下。
“如果您有家人朋友在小区内入住,也可以通知他们来接您。”
“没有。”
说完,叶知予转身就走,他没想到自己连小区最外面的大门都进不去,更谈何到中心去寻找自己的主人。
那里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不,甚至在这里都无法望见。
小区外围的墙壁并不算高,趁着昏昏暗暗的天色掩盖,叶知予利索地翻过了围墙。
他一边自厌着身上怎么也洗不脱的南城气息,却又庆幸着自己有这样一项本领,至少能让他拥有看见宋悠知的可能。
前一天晚上,宋悠知独自回到父母的身边,看见她的身边不再跟着那个苍白俊俏的少年,宋父宋母并没有问些什么。
只是宋归鹤找着机会凑到她身边来,打探消息。
“妹啊,你那小宠物咋没跟着你?真少见。”
宋悠知嫌弃的皱起了眉,“别提他了,不懂得护主的狗留着也没用。”
“喏,你看他。”宋悠知抬着下巴示意了一下因为孩子浑身湿透而着急将小胖子带走的父母。
“都骂到我头上去了,那玩意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虽然我很乐意亲自对付他们,但养了个不咬人的狗也只不过是浪费食物而已。”
宋悠知随意说着,脸上神色满是漠然。
“哥哥你知道的,我想要的是什么样的。”
宋归鹤点头表示赞同,“看来当初我们辛辛苦苦挑了一天还是看走眼了。”
宋悠知并不需要一条凶性已失的犬,她需要的是狠厉的,目空一切,仅对她一人跪伏的恶犬,或是她手中出鞘见血的刀,不需要理智,不需要隐忍,只需要将她当做自己的一切,摈弃所有理智,为她疯狂。
唯有如此,才该是配她的。
“养了这么久,真让人失望。”宋悠知评价了一句。
一边竖着耳朵听他们讲话的宋流云适时插了句嘴,“妹妹不喜欢他就算了,下次哥哥给你再带个回来。”
“才不要……”宋悠知兴致缺缺。
“还是要自己挑才好。”
宴会渐渐散了,宋家三兄妹满意叶知予不纠缠的识趣,也没有再多提他。
不过是个被弃了的玩意,没有过多讨论的必要。席间宋归鹤问起是否需要帮妹妹取回戴在叶知予脖子上的狗牌,宋悠知拒绝了。
略带三分兴味,“他要是真能带着我的名号去发疯我还能高看他几分。”
宋悠知还是无法忘记初见时那种命中注定般的兴奋感,却又想不明白在哪环上出了问题,让初见时那眼神狠厉地让她着迷的少年变成如今那样,安逸得连反击的能力都失去了。
主人走后,宴会场上彻底冷清下来。
一路驱车回家,宋悠知年纪小,早就撑不住在车上睡着了,就连宋流云将她抱到房间的床上她都没醒。
打量了几眼妹妹因为多塞了一张床,虽然不至于拥挤,但多少也影响了美观的房间,寻思着明天找个时间把那床撤掉。
一夜好梦,宋悠知醒来时,又是半个早晨睡了过去,身边少了个人对她的生活当真是没有半分影响。
昨天是宋悠知的生日,今日宋父宋母给她放了个假,宋悠知乐得无事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