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只剩那一个晕倒的小孩,身边的保镖不知从哪找来一桶水,就这样泼了上去,人没洗多干净,给冷醒了。
小孩在保镖的手中挣扎着怒吼,撕咬,要将人撤下一块肉来。
他的反抗全然无果,被按着继续浇,直到身上的沙土灰尘给冲刷走了,宋悠知看了几眼。
又看了看渐暗的天色。
“行,就这个了,带回去养两天看看。”
车队一路开回宋家,一切就和将叶知予领回去那天那么相似。
没有什么是不可替代的。
车子经过大门,宋悠知还清醒着,管家李叔叹了句,“那孩子还在门口。”
宋悠知听了他的话朝窗外环顾一圈,只见脸色惶惶的少年慌忙站起身来,冲向车旁。
他的嘴张张合合,不停的在说些什么。
宋悠知没有打开车窗听他说话的打算,但眼神依旧定定地看着他。
有一瞬间,宋悠知好像感觉到了两人的视线穿过了纯黑色的防窥膜相触。
少年终究是没有追赶上车。
沉重的雕花大门在车尾没入庄园之后便合上了,小臂粗的栏杆隔绝了他和宋家人。
保镖先下了车,从车上扯下一个不停挣扎的人影,伴随着尖叫和粗鄙的骂声。
她……带了其他人回来。
叶知予眼中摇曳的火在一瞬间熄灭了,沉寂下来,空洞而无神。
她真的不要我了。
他第无数次执拗地回忆着那短暂的过往。
他的回忆里满是和她相处的画面,初见就像是一道光,破开往日浑浑噩噩行尸走肉般的黑暗生活,他的记忆,也从此开始。
从前往后,都只有她的存在。
现实让叶知予窒息,在回忆里却让他找到了喘息的机会。
他的脑子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像是一台生锈卡死的机器,回忆为他保养润色,支配着思维的齿轮总还是咔咔转动起来。
主人带了新的宠物回来,和自己毫无相似之处。
为什么?
为什么会选择他?
为什么会将我们从那里带回来?
除了我们都出自南街,还有什么相似?
答案一闪而过,叶知予没来得及抓住。
从庄园深处传来的骂声却让他稍微有了思路。
门外的吵闹声让宋小姐感到烦躁,让人给他带去远一点的小楼去住。
“这么凶,看来这次不会出问题了。”
她低声自语,“但要是不听话的话也麻烦。”
“要不要让人训好了再送过来呢?”
“妹宝,看来你这次挑的宠物也有点小问题?”听见了她的自语的宋归鹤又凑上来和她说话。
他和宋流云下午回来时,没看到宋悠知在家,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吓了个半死。
打电话给管家才得知妹妹又去南街了,而且还没有带着他们!
哪怕宋悠知解释了他们要上课没空一起去,他还依旧在和妹妹单方面生闷气。
现下见着宋悠知苦恼,又跟着妹妹开始操心。
“嗯,看看情况再说吧。”宋悠知没在意他刚才小小的冷战,不吝啬于跟哥哥分享自己的烦闷,毕竟在外人看来,他们两兄妹“狼狈为奸”坏到了一处去。
可惜那挣扎着反抗的孩子没有等到待在宋家的第二天。
打架弄出来的一身伤,又被破了冷水,因为不愿意清洗换衣服,大半夜便发起高烧。
宋悠知早上得知了这个消息,面无表情。
“丢出去吧,别脏了我们家的院子。”
传话的女佣为难,并不清楚该怎么执行,只得转身,先去将昨晚随意安置在客房里的少年带出宋家院子再说。
许是发了烧晕晕乎乎的没有力气,并不算健壮的两个女佣将他架出来的时候,他的反抗并没有什么效果,只能跟着走。
走到院子中央时恰好遇到了要去上学的宋归鹤,宋归鹤叫住了他们。
“你们要把他带哪去?”像是随口一问。
两个女佣正一边一个架着发烧的少年,闻言答道,“小姐让我们把他扔出院子。”
宋归鹤听到回答,也没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沉思几秒。
女佣见他没有下达新的命令,继续带着人往门口去。
“你们将他带去院子外,打电话给物管,让他开车送你们去医院,医药费我们宋家付。”
听清楚宋归鹤命令的两位女佣对视一眼松了口气,忙不迭应了。
宋家大门顺着轨道向两侧滑开,熬了两夜没闭上的眼睛里泛起数不清的血丝,却依旧死死盯着那扇门。
“我的……”
叶知予伏下身子,犹如蓄势待发的野兽,眼中的神情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