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乔荞,你要去哪儿,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
她要去哪儿?
她要去找岁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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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一个人要遭受这么多的磨难?
好像世界上的所有恶意都集中投注到他一个人身上。
岁晏靠着老槐树,静静地看着天边的飞鸟。
他的视线跟着飞鸟转动,飞鸟的运行轨迹深深倒映在他的眼眸中。
他想自己要是一只鸟就好了,能够不受拘束地翱翔在蓝天白云之下,就算到了黄昏,也能不受阻拦地追逐着太阳。
可是岁晏没有翅膀,也不是飞鸟,现在的他还受困在这个被群山环绕着的药王谷。
药王谷的人身为医修,他们没有像其他修士那样热衷于力量和修为,他们狂热和痴迷的只有医术。
所以在岁晏人魔混血的身份暴露之后,有不少人都找上他来想要研究他的身体和血液,或者用他来做其他的实验。
外门弟子,岁晏还可以用他内门弟子的身份来压制,但是来自内门高阶弟子的压迫,岁晏却是不能轻易反抗的。
他体内的毒素才被乔荞清理干净,所以那些人也就不知道岁晏的身体此时还很脆弱,经不起折腾,虽然岁晏想,就算他们知道也不会在意,不是所有医修都像她那样抱有善意的。
“岁晏,怎么样?我的提议你考虑清楚了吗?只要你给我一些你的血液,我就帮你把你的身体修复好。”一个高阶弟子高高在上地对岁晏说道,眼里满是对岁晏的轻蔑。
在他看来,他愿意把岁晏破烂的身体修复好是对不能修炼的岁晏的最大恩赐。毕竟,药王谷内谁人不知,这么多年过去,岁晏还只是练气期,与他一起进门的,天赋最差的都已经是筑基了。
现在岁晏有机会修复经脉,能够修炼,不过是失去一点血而已,这在划算不过不是吗?
那高阶弟子理所当然地想着,岁晏一定会接受的。
但是一分钟过去了,都还没有响起他想象中的应答声,难不成岁晏想要狮子大开口?
他能够看得起他,给他医治身体,而他只是付出一点血液而已,他有什么不满足的?
那弟子认为岁晏是觉得他给的还不够,所以拒绝了他,于是脸色不好:“喂!小子,别太贪心,我给你医治好你的身体已经是对你莫大的恩德了,你还要妄想别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吗?”
像是忍受不了对方的自说自话,而且可能同时还感觉到了点点好笑:“谁规定了你说的我就一定要接受?而且,”
岁晏眼神冰冷地上下扫了一眼对方,“就你这样,一个四阶弟子,还想修复我的身体?”
岁晏看不起他的意味实在毫不掩饰,对方在他的打量下也恼羞成怒:“你不过一个七阶弟子,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人。既然好生好语你不听,那么就别怪我不念同门情了。”说着,竟是要用术法对付岁晏。
岁晏现在即使没有了毒素的影响,但毕竟刚刚清祛除没有多久,而且体内的经脉也还没有完全修复过来,所以修为理所当然地没有上涨。
练气期怎么可能打得过筑基期?
所以岁晏已经预想到自己被对方取走血液的场面,最多,也不过就是一个失血过多休克的下场。
至于对方所说的只是取他一点血液,岁晏是一点都不相信的。
正当岁晏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忽然间闻到了药香,很熟悉,而且这味道距离他很近。
果不其然,他听见了那个轻柔干净的声音,“这位师兄,谷内禁止私斗!”
也许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到那个平日里温和的声音此时却带着点冰冷。
不过,对他而言,却还是温暖极了。
岁晏一直面朝着夕阳,背对靠着老槐树。即使是刚刚那么危险的处境,他也没有转过去,他好像就没有想过要自防。
乔荞庆幸自己来找岁晏了,不然的话,想到刚刚她看到的情形,心里就一阵后怕。
那弟子见到来的是乔荞,他知道乔荞是谁,他也知道两人间的差距,虽然疑惑乔荞为什么会和岁晏有联系,但他也来不及想那么多,见有她保护岁晏,权衡利弊之下还是转身走了。只是背影怎么看都不算好看。
不过是欺软怕硬。
平复了下自己的呼吸,还有身体内部传来的异样,乔荞面色无常地来到岁晏的旁边,然后双手抱膝坐在草地上。
“......以后谷主不会再找你了,你能正常地修炼,不用再担心毒素的问题了。”乔荞给岁晏说着她认为岁晏会感兴趣的事。
之前就是因为毒素的入侵,这才让岁晏的经脉不能够储存住灵气,修为才不能够增长。
“……”岁晏没有说话。
“我配了几副药,是来做药汤的,不是给你的喝的。之后你带回去,每天泡上两个时辰,七七四十九天,差不多一个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