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逮捕入狱,没有打扰他的机会。
这些天来病房的除了医护人员,就是江问英的律师,不止一次恳求他去看守所探望。
江景程置若罔闻。
不论是以旧恩怨或者养伤为借口,他都不必再去见那个女人。
江景程走下病床,来到盥洗室。
镜子里倒映着清瘦的面庞,宽大的病号服笼罩着身子。
衣物更换,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显现在光下,有发青的针痕,药敏留下的反应,腹部还有一道深褐色的疤。
护士敲门进来,难得见今天这位病人冷静如常人。
“江先生,该吃药了。”
江景程仿若没听见,不急不慌整理着袖口,“你知道她结婚了吗?”
护士茫然,“什么?”
“她结婚了。”他说,“明年就要举行婚礼,穿上婚纱了。”
护士按捺住疑惑,附和地稳定他的情绪,然后出去把情况告知一直守候在外面的助理和保镖。
助理跟随江景程多年,了解他的秉性。
江景程现在的冷静像是人死之前的回光返照,在知道前妻的婚讯后,强迫给自己打的安定剂。
助理关掉电
() 视机里轮播的新闻,恭恭敬敬问:“江总。”
江景程似乎要出门,换上衣服后除了病态的脸色和常人无疑,五官深刻俊朗,但眼睛没了光泽。
走之前,他下意识摸无名指。
空空如也。
他眉间一横:“我戒指呢?”
几个人面面相觑。
“戒指呢?”他又问一遍,快步折身回去,掀开被褥,枕头,踢开椅子。
“江总……”
“那枚戒指……是我向她求婚的对戒……只剩这一枚了。”
助理想过去帮忙,被他一把挥开,搜罗房间各个角落。
全部被翻找过。
都没有。
江景程看向垃圾篓,毫无犹豫抬手进去翻找。
他从未离手的戒指,
去哪里了。
这群人每天给他打针吃药治疗,治着治着,把他唯一的戒指给弄丢了。
地上一片狼藉。
人一样狼狈。
没翻到戒指的江景程冲出去,环顾四周,边跑边寻找。
疾病丝毫不影响步伐的速度,几个保镖在后面硬是没追上。
江景程眼睛盯着路面,试图从每一个缝隙中找到那枚丢失的戒指。
怎么能。
丢了呢。
怎么会。
丢了。
他像个暴力狂似的,每次走到一个垃圾桶前就掀开盖子翻找。
苍白纤瘦的手指被弄得脏污一片。
仍然孜孜不倦继续寻找。
一遍又一遍。
妄图从虚无中找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江总,您戒指今天被送去保养了。”跟在后面的助理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您昨天不是说戒指发黑了吗,我们给您重新洗了一遍。”
已经洗得干净澄亮。
江景程眼睛一沉,猛地接来。
小心翼翼重新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
仿佛一针镇定剂,理智瞬间恢复。
他接过保镖递来的水瓶,将双手冲洗干净。
江景程从助理身上摸走钥匙,大步流星地往停车场走去。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似的流畅。
不像一个失常的疯子。
助理和保镖开另一辆车追随,前方的人更聪明得早有预料。
几个急转弯飘逸将他们甩在转盘后面,晕得找不着方向。
大家似乎都忘记他疯之前是个天才,数理化和体育运动全能的天才。
别说玩车,大学时期参与过的车辆改装更是被拍卖到天价。
江景程一路飞驰。
他的技术不需要人工智能辅助。
之所以入这行是因为什么来着。
是那年高三毕业,温绾怕自己驾照考不过去,随口提一句车子要是自动开就好了。
那时,他就想研发出无人驾驶的车辆。
他对外的宣言是造福人类,开创科技未来。
实际上他没有那些伟大梦想。
他的梦想,只有她。
她在,他才在。
明明,他只喜欢过他一个人。
她说他喜欢庄晓梦的那一刻,他的心脏被掏空了。
是江问英的错。
如果没有她的干扰。
他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原来从大学时期,他身边的女孩子,就是被江问英唆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