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面前容貌算得上英俊,一头蓝色短发的桐敷辰巳有些漫不经心的表情中尾崎敏夫感觉事情远没有他们以为的那样简单,果不其然,当他搭上这个男人的手的时候,首先感受到的是他那低于正常人但并不算完全脱离了活人范畴的体温,而当他的手指按在他的脉搏上,感受到皮肤下传来的虽然轻微但切实传来的缓慢的跳动的时候——
他知道就算这个家伙有些异常,他也不可能众目睽睽之下将一个有体温和脉搏的人说成是“活死人”,该死,难怪他会跟着走出来。
“尾崎大夫?怎么了?我的身体有什么异常吗?”桐敷辰巳轻轻的笑了,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手还放在自己手臂上的尾崎敏夫,问道。
将军,彻底被将死了,他知道今天的质询如果失败,下一次再说这些人其实是“活死人”,是尸鬼,村民们都只会记得这一次的事情,觉得坚持这种观点的人是在“诬陷”,但是,但是——
如果这个时候坚持,也只会被认为是伊藤郁美女士的“同党”,失去自身在村民心中的“话语权”和“正确性”。
尾崎敏夫深吸了一口气,在善逸震惊和村民们松了一口气的眼神中若无其事地笑着松开了放在桐敷辰巳手腕上的手:“确实是我们弄错了呢,辰巳先生只是身体似乎并不是很好,脉搏摸上去有些微弱,但还是有脉搏有体温的活生生的人哦。”
这怎么可能——善逸差一点就要叫出声来,他知道鬼是有呼吸有脉搏的,但是他同时也知道这些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尸鬼是没有呼吸和脉搏的,所以说桐敷辰巳这个人实际上不是尸鬼而是鬼……吗?
可是桐敷辰巳的身上虽然有鬼的气息,而且比其他的尸鬼要浓厚一些,可那也是近距离接触鬼可以解释的浓度。
但是,接下来,更让善逸傻眼,甚至大脑当机的一幕发生了。
因为天空中的乌云突然被风吹得有些散开,一部分阳光终于躲开了厚厚的云层照射了下来,而这部分阳光正正地洒落在兼正华丽的西式宅邸的大门前,照在桐敷正志郎和……桐敷辰巳的身上。
两个人毫发无伤,根据村里的传说,尸鬼一旦遭受了阳光的照射就会被侵蚀,阳光可以杀死尸鬼——见状,村民们心中的最后一块石头终于落在了地上,于是纷纷小声议论并用嘲弄的眼神去看老巫女。
很显然,伊藤郁美也傻眼了,她怔怔地望着站在阳光下毫发无伤的两个人,下意识地低喃道:“怎么会这样……”
只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强自镇定地说道:“你们两个不是尸鬼,那么女人和小孩呢?从来没有人见过她们两个在白日出来过。”
桐敷正志郎闻言带着哀伤地说道:“如果这就是你们误解我们一家的理由,那么我实在是太伤心了——我的太太她本来就身患疾病,对阳光过敏,即便是异国医术高超的大夫也没有办法治愈,不幸的是,她的这种疾病遗传给了我的女儿沙子。”
“呜呜呜千鹤夫人,沙子小姐……”桐敷辰巳闻言也目露哀伤和惋惜,“她们两人都是非常和善温柔的主人,即便身患恶疾也没有因此而放弃,坚强地生活着,却因此而被这样恶意地揣测……”
两个人的一番话让村民们异常地歉疚,相对而言比较有话语权的站出来道歉并且狠狠地对仿佛还要据理力争的伊藤郁美呵斥道:“伊藤女士,你适可而止吧!桐敷一家不是你复兴你那可笑的坚持和主张的工具和借口!”
伊藤郁美闻言非常愤怒,但她看着站在阳光下依旧毫发无伤的桐敷辰巳和桐敷正志郎,以及在桐敷正志郎这么说的时候出现在阳台上,站在室内的阴影中,脸上还带着墨镜的桐敷家的夫人和女儿,桐敷千鹤以及桐敷沙子,最终还是讷讷地闭上了嘴。
“这不可能,你们明明就是……明明有人看到本该死去的村民进入这座宅邸,到底是为什么,用了什么方法?”伊藤郁美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大声地质问道,然后因为忍受不了众人充满了嘲笑和谴责的目光,转身跑掉了。
善逸则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放在腰间明石/国行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松开了,因为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使用刀剑,就算有能够斩鬼的刀剑又如何呢?哪怕他将尸鬼就地斩杀,他也只会被认为是草菅“人”命的“杀人犯”。
他不是没有斩过鬼,也不是没有害怕过,倒不如说他每一次面对鬼都是害怕的,但是没有哪一次能够让他有这种冷到骨子里的感觉。
他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明明可以凭借强大的力量将这里的鬼全部灭杀,但是织田小姐和筑城院小姐没有一个人这么做了。
因为稍有不慎,他们就会成为造成灭门惨案的“杀人犯”。
村民们纷纷跟似乎非常受伤的“受害者”桐敷正志郎先生道歉,并且不好意思地陆续离开了,整个人因为心中的寒意而僵在原地的善逸被尾崎敏夫不着痕迹地搭着肩膀带走了。
桐敷家的大门再一次缓缓合上,而在大门完全合上的前一刻,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