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军一万人进入延塘关地界是根本藏不住的,关羽、张飞也没打算藏匿,天一亮,便立起了让二人有些不适的西凉旗号。
没想到打了半辈子的仗,有一天会带着西凉军打仗。
此时的延塘关,也已经发现了这支从南面翻山越岭过来的军队,顿时呈出了紧张的势态,城上兵马箭不离弦纷纷在墙垛站成一排,听到消息的齐保国也从家中骑马赶来东面城墙,三个儿子随后也跟着上来。
入眼处,那支打着‘西凉’旗号的一万兵马已在城关外三里摆下阵势,原本常年在城墙下摆摊的商贩们正慌忙收拾家当离开,过往的商旅行人也都慌乱里选择别的道路。
一片混乱当中,就见两骑越众而出,一人骑枣红马,着兽膊锁子甲外罩半身青袍,手握一柄青龙偃月刀;另一人豹头环眼,虎颔浓须,全身黑甲,持一柄扭曲的长矛,骑一匹黑马陡然冲过来。
那黑汉冲至在城关下,一勒缰绳,甩出小段飘逸,扬起尘土。张飞抬矛指着城关上,露出半截身子的齐家父子。
“城楼上的齐家父子听着,私开关隘,放蛮夷进来,当死罪!”张飞的嗓音粗野响亮,传上城墙,他蛮横的继续叫道:“速速投降,给容州死去的百姓跪下,说不得能饶你们父子四人一死!”
声音传开,慌乱逃窜的百姓闻言,表情纷纷愣住。
他们大多都居住附近村寨,耳中听到的也多是齐家几代人镇守边关抵御草原蛮夷的入侵,陡然听到这话,顿时觉得有些可笑。
可城墙上的父子四人,毕竟做了亏心事,脸色顿时起了变化。
“……这股叛军从南面过来,难道西戎人已经被他们杀败了?”
“父亲,这让百姓知晓,我齐家往后如何还有颜面在延塘关待下去!”
“没颜面也好,既然听朝廷的,那就赶紧弃了关隘,全家搬到燕京去投靠皇帝。”
最后一句是齐幼虎说的,言语充满嘲讽。之前放西戎人入关,他被父亲呵斥,早已生出不满,可到底是父亲,他又能如何?
难道还真拿起刀将自己父亲杀了?
一旁,齐保国此时心里本就烦躁,听着三个儿子说话,心头更加复杂,“都别说了,这些叛军长途劳顿,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攻城!”
随后,他让大儿子齐威和副将把守城墙,将齐宣、齐幼虎赶下城墙,便去了城楼,招来幕僚询问计策。
那幕僚是一个中年人,有着魏国那边的口音,年轻时候屡
“将军莫慌,城外叛军不过万人,今日观之,不见其辎重,可见是远征而来,我们只需坚守关隘,仗着城坚墙高,拖上几日,他们自会退去。”
“既然远来劳顿,为何不趁夜晚出关偷袭一次?好让灭其嚣焰。”
幕僚连连摆手:“将军不可,今日城外那二人面相雄异,又身强体壮,定然不是那般易于之辈,若偷营不成,反而折损兵将,属实不智!”
齐保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确实没必要跟他们硬拼,四万多人打十万朝廷兵马,外加两万容州军,两战而胜,还将当朝大将军贺近臣给砍了,战死许多朝中大将,自己这齐家不过两万人,将不过八员,真冲出去跟对方厮杀,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外面,那黑汉的声音还在辱骂,每一句都极为难听。
“什么几代忠良,放外族入关,几辈子都洗不白!”
“假装忠犬,实则卖国之贼!”
“守冢之奴……可敢出来与我决一死战?!”
齐保国就算待在城楼当中,也能听到外面那大嗓门,气得脸都憋红,城墙上的一众兵将更是咬牙切齿,可谁也不敢私自下去。
骂了好一阵,张飞朝城楼上呸了一声,调转马头奔回二兄身边,瞪着那双虎目指着城头。
“这家人当真耐得住性子,骂得那般难听就是不出来。”
回过头叫道:“二兄,索性攻城吧!”
关羽打量城关,又看了两边的山势,抚须摇头:“不可强攻,此关几经数代加固,常防西戎蛮夷,与当年的樊城一样,城防之坚决然不低,强攻没有益处。”
想起当初强攻樊城时,身边还有许多将领可用,但眼下这里只有他和张飞。若是到了最后关头,说不得还是要打上一次。
“先后退五里扎寨,砍伐林木,打造攻城器械。”
这一动静,自然落在来往城外的斥候眼里,收到消息的齐保国一开始并没在意,他打算就这么坚守。可入夜后,有三个武功颇高的将领过来请战,今日城下那黑汉一番话,让他们颜面无光,眼下对方刚刚立寨又远道而来,必然是要让士卒抓紧时间休整。
若是这个时候夜袭,定然有奇效。
一开始齐保国是不同意的,可到了后面架不住三个将领劝说,渐渐心动起来。
夜晚降下至深夜后,齐保国给三人配置三千兵马,用厚实的布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