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的勇士们都去准备吧……将自诩无敌的燕国夏王踩在马下!”
夜色如流水。
漫天星辰在这一刻收敛了光芒,黑漆漆的草原上,唯有密集且沉闷的马蹄声延绵地面。
十二万骑兵,那是庞大难以想象的规模,犹如无数股洪流离开了巨大的营地,朝东面的延伸,一路上斥候不断来往讯息,保持各支骑队消息通常,毕竟是在黑夜,对于骑兵有着很大的弊端。
庞大的骑兵洪流向东推进的一刻,厮杀陡然爆发开来。
距离延塘关还有八十多里的一座草丘下方的原野上,两千西戎骑兵首先遭遇了一营两千的幽燕兵马,盾牌高举,箭矢飞过夜空,落入阵地钉在盾牌,或地面。
层层叠叠的步卒方阵里,也有箭矢给予对方骑兵还击,在校尉、骑政督率领下不与对方骑兵纠缠,保持阵列与对方两千骑相互拉扯,箭矢还击,随后一点又开始向后挪动。
远远近近。
南北十多里的阵线上,还能还有几支幽燕军部曲与西戎先头骑兵遭遇,幽燕军自成军以来,在中原几次大战里,都担任过主力进攻的军队,纵有新兵加入进来,也是俘虏中活下来的精锐编入队列,老兵带新兵,阵列娴熟,作战顽强。
他们依靠铁皮包裹的盾牌阻挡黑夜里西戎骑兵的骑射,边走边朝对方射箭,如果从天空俯瞰而下,便会发现,这几支幽燕军默契的朝一个固定点靠拢。
似乎是想将西戎人吸引过去。
而在那边,阿奴虎的两千生奴兵、秦琼的三千唐军以及李典分出的五千郡兵均在这里待命。
拿两万幽燕军去吸引对方主力,只有一个人干得出来,便是苏辰身旁的贾诩。
“中书令,要是被对方主力追赶上,从后面包抄了张翼的两万人,这仗就不用打了。”苏辰骑在黑色大马背上,战马焦躁的吞吐舌头,有些感到不安。
“大王选的黑夜,正是诩想的,要想击溃十来万骑兵,大王最少也需要三十万兵马,而大王除手上并没有,除非征召燕国全境郡兵!”名叫贾诩的老人,也在坐在马背上,他一生刀光剑影,却不伤分毫,活到寿终正寝,已经没什么场面,能将他吓到了。
“然而,想要击溃,这夜色正是最趁手的‘兵器’,军队越庞大,夜晚作战的弊端就越明显,对于轻骑,箭矢的威力大大减弱,除非西戎蛮夷有卫青、周亚夫这等统军之能。”
苏辰抚了抚坐骑的鬃毛,看向他笑了笑:“那接下来呢?。”
“先击溃眼前这群骑兵。”贾诩平淡的话语中有着阴恻恻的气息。
话语说到这里,距离五营幽燕兵马出去已经过去两个多时辰,前方渐渐有了马蹄、人的嘶喊声,朝着这边蔓延过来,似乎到达了指定的位置,后移的这营幽燕军阵陡然发起反击,弓手不断挽弓朝黑暗里展开平射。
左右的方向,都有一两营幽燕军在间隔四五里的距离驻足扎下,由南向北连成一条战线。
这一路过来,不断追击袭扰的西戎骑兵的箭筒,基本没有多少箭矢了,名叫拜勒的大都统,亲自来到前线,下令让没羽箭的骑兵扑向燕军阵列。
一时间,前方锋线上已经厮杀一片。
喊杀声如潮汐卷动,长矛如林刺来,挂出一片片血肉,人的怒吼声、惨叫声、金铁交击的一片片金鸣炸响,在人潮中剧烈沸腾。
“西戎蛮夷,杀北地百姓,汝等家中父母亲人,焉能再忍!”
张翼的声音响彻阵列,面对扑来的骑兵,前阵如林的长矛组成的锋线上,幽燕士兵疯狂的朝对方抽刺。
长达二十里的阵线,弃了弓箭,持长矛、弯刀扑来的西戎轻骑,迎上的是无数铁矛贯穿在血肉,战马发出嘶鸣,上方西戎人的惨叫,有的西戎骑兵不要命的撞进枪林,沉重的马躯、人的尸体将枪林砸的东倒西歪,还有的冲锋的途中被幽燕军的弓手射翻落马,随即被自己后面的族人纵马踩踏在身上过去。
正中的那两千人幽燕阵列,二十多名幽燕骑兵雨点般撞入前方阵列,前排都在刹那间向内凹了凹。
“上去,将阵线推平!”张翼骑在马背上,促马在将旗下来回走动几步,令骑飞奔,放声呐喊。
将校在队列跟着嘶喊,麾下部曲抢攻而上,捡起地上的盾牌重新将缺口堵上,越来越多的西戎骑兵撞上来——
坠马、砸开阵线,未死的西戎兵从地上爬起,抓着刀冲向缺口,随后又被幽燕士卒持盾顶回去。
双方一攻一守在甫一接触,狂热的朝着对面推挤、劈砍,冷风凛冽的草原上,可视的范围内到处都是鲜血翻涌的地狱。
幽燕军配置的常规五百骑兵此时也都不得不加入战斗。
双方步卒、骑兵加起来超过三万人,二十里的阵线全是人的厮杀,骑兵的冲阵,游骑的徘徊。
陡然有号角声吹响,战场西面,亮起了林立的火把光,大量的骑兵破开了黑暗,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