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大的扫荡开始了,不过这一次略显得不同,似乎并不在追杀多少齐国兵马,而是制造更多的乱兵。
“九定州完了。”
带着少量的亲卫和大量残兵败将的九定州将领李长觉正坐在一处沙丘上,瞭望北面。
这位齐国将领原是长沮郡的守将,城门被破后,他带兵退入城中,血战了几场,跟着太守从南门逃了出来。
一路上不断收纳溃兵,又与追击而来的一支夏国兵马厮杀,他差点被一员银甲白袍的女将给杀了。
想起这事他胸口是压抑的发闷和痛楚。
以及憋屈!
往日夏国的军队,他是听闻过的,打下中原、吞没西戎人,可也只是听听罢了,喝上一点酒,他还能放言能独率一军,将他们打的找不着北。
然而,真正遇上夏国兵马,是从未见过的凶悍。
到了此时脱离追杀,暂时在这处土丘落脚后,他心中还有些发懵和惊惧,短短十多天,原本还一片祥和的齐国,顷刻天翻地覆。
飞雁关被夺,九定州大半落入敌手,各郡各县的兵马接连被杀的崩溃,就算几万头的牛羊也不至于败呈这个样子。
不过归根结底,他不觉得自己统帅兵马作战不利,而是认为纯粹是两军之间悬殊太大,对方就是一群野兽,一闻到血腥味,就跟脱缰的疯狗一样。
‘哪有这样打仗的……’
他坐在石头上呢喃。
仔细回想,更加肯定不是自己指挥的问题,更不是城防的问题,就是夏国兵马太强。
天边的日头已经显出橙黄色,周围还有斥候在奔行这边,送来夏国兵马的动向,有没有扫荡这边来之类的信息。
也有一伙乱兵过来投靠,他们浑身染血,腰带里塞满了掠夺来的财物,有人甚至还拉着一个只穿着衣裳,下面光着的女人,那女人想必已经被他们糟蹋过了,但觉得不过瘾,便带在身边,继续享用。
李长觉只是看了一眼,除了觉得那女人颇有姿色外,便继续自己的畅想,没有让亲卫过去阻止的意思。
能收一些兵马在身边也是不错,至于那个女人,就当给这些脑袋撇在裤裆里卖命的士卒一点福利。
……
南逃的溃兵越来越多,看着趁乱劫掠的乱兵,许多人也跟着效仿起来。
燃烧的黑烟在原野升起,被风吹的斜斜划过橘黄的天际。
道路上、田野间,能看到燃烧的村落,还有惨叫的百姓倒在乱兵刀下,也有女子被狂笑的几个士兵拖到田间,撕扯衣裙。
风里带着惨绝人寰的声音。
田埂上几个乱来的士兵里,有人停下来,抬起头,远远看到一个孤零零骑马的身影,从北面而来。
以为是哪位走散了的将领,用着齐国话朝对方询问几句,也不见答复,待近了一点,才看到对方甲胄并非齐国制式。
不过看到对方那高大威猛的身形衬着银甲大氅,和手中哪杆夸张的重戟,倒也不敢随意起歹心。
而过来的将领,似乎对于这些乱兵,和周围遭受被屠杀的百姓,根本不在意。
孤零零的骑着马,缓缓从这几个乱兵面前过去,
那几个乱兵对视一眼,见到对方背对自己,甚至没有防备,悄悄握紧刀,贪婪的看着对方身下的战马,和那身奢华的甲胄。
几人暂时放过地上哭泣的村妇,朝着对面摸了过去,其中一人快接近战马的屁股,就在他举刀劈砍上方的骑士时,对方垂在地面的那杆重戟轰的一下摆开,直接将乱兵脑袋打的爆开。
红的、白的,骨头连着头皮都糊在另外三人脸上,吓得他们转身就跑。
而那边的骑士连看也没看一眼,甚至对跑来道谢的村妇也没搭理,垂着头,盯着地面,沉默不语。
“刘季……最后还是当了皇帝……”
“他确实比我更适合……江山给他也无所谓了,可这口气实在咽不下,还有虞姬……虞姬……”
念叨这个女人的名字,仿若还在昨日一般,脑海里全是她消香玉陨的画面,“什么江山社稷,什么六国贵族……陷入绝境……才知身边这个女人对……我……有多重要……而我……却像一个傻子。”
……
远方的土丘,李长觉还陷在他的思绪里,有几个乱兵慌慌张张回来,他也不在意,反正最后聚拢到一起,重新整顿一番,就是他自己的兵了,像这样的乱兵来的越多越好。
不久,下方的亲卫过来。
“将军,有几个同袍说,前面来了一个夏国将领,单枪匹马……正朝我们这里过来。”
“嗯?”
李长觉抬起脸来,他有些惊讶,夏国将士厉害,几乎无人能敌,他是领教过来但是单枪匹马的过来,那就简直太狂妄,不管怎么说,他这里也有两千多人。
“将军,过来了,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