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无许脸色苍白,蹙着眉摇摇头,声音轻弱:“……怕是走不了几步。”
“那我背你吧。”说着粟便躬着身子,背朝着她,“十姑娘快些趴上来吧,我以前也老背我妹妹。”
施无许依言趴在他的背上,无力的双手环住粟的脖颈,打起精神问道:“……你还有妹妹啊?”
听到这话,粟爽朗一笑,胸腔一颤一颤,震得施无许胸口一阵发麻。短促的笑声之后,他便说道:“以前是有一个妹妹的,她比你调皮多了,管也管不住,我爹是个猎户,后来成了亲后就没有再去打过猎物了。后来我出生之后,老是跑去附近的山头捕猎,他拗不过我,就教我打猎了。
“阿欢比我小了五六岁,屁大点就跟在我后面捡猎物,好几次都差点被狼吃了,好多次,隔着老远,就听她叫唤‘阿兄,救我!阿兄,救我’,我便跑过去救她。有一次被狼咬伤了腿,险些成了跛子,之后便不准她上山,可我们怎么劝也劝不听,也就由着她了。后来她长大了些,像是快到你这个年纪了,技艺倒是有所提高,便经常一个人去山上,竟也没出什么事,要知道,那种山头就是我爹都不敢轻易上去。那时候周边邻居都说阿欢她是神仙转世,有森林之神庇佑。
路过那头小野猪,粟顺手捡了起来,用左手提着,仍是稳稳当当地背着她,就连呼吸都没有紊乱分毫。
“我拿着吧。”施无许看了眼血迹淋淋的野猪尸体,伸手去够。
“这怎么成,你好好休息,你可别看这东西不大,重着呢,都是些精肉。”说着粟就颠了颠,继续往前走去。
“你怎么来的这么快?况且我并未呼救。”施无许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十姑娘,你不要怪我啊,你一来我就看见你了,见你躲在树后,也就没拆穿你。后来你又不愿同我回村,我就猜出你是想要洗个澡,可这半山坡上都是树,野兽多。我怕你羞,便在这里等你洗完,幸好我在这等着,不然……唉,我真不敢想后果。”
没多久就到了村门口,村里一片静谧,只偶有几声犬吠响起。
“明日正好要去镇上换布匹农具,到时我叫阿芜唤你起来,一同去镇上换点药。”
“嗯嗯。”施无许点点头,说道:“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进去。”
棚内昏暗,施无许瘸着腿摸向干草堆,却不知拌到什么东西,摔在了干草上,好在正好是空地,她也就忍着疼痛闭上了眼睛。
“施姑娘,你去哪里了?”嗓音温柔,是芜的声音。
“睡不着,出去看了会儿月亮。”
“那就好,我怕你出事。”
经过这一出绝命狂奔,施无许精力早已耗尽,很快就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才响起两声鸡鸣,芜便拍了拍施无许,“醒醒,施姑娘,醒醒。”
睡梦中,施无许听到那个陌生的称呼,倏地睁开了眼睛。昏暗中,施无许眼睛明亮地看向芜,询问道:“……阿芜,是要走了吗?”
“还没,不过阿粟让我早些叫醒你,怕你……”说着她就顿住了,伸手摸了摸她手上干涸的血迹,惊声道:“天哪,你的手怎么了?”
好在屋里的其他人早就没了踪影,不然非得被她的惊呼声吓一跳不可。
芜点点头作了然状,道:“难怪阿粟让我来唤你,你是被野兽也伤了吧?我方才睁眼就听见他们在絮絮叨叨的,凝神听才知道是昨晚阿粟猎了一头野物,正好今日去镇上一道换些物事回来。只隔壁村子有大夫,你伤的严重,还是去镇上看看为妙。”
说完她就拉着施无许下了床。
在芜的搀扶下,施无许跛着脚走出了木棚,就见众人都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有说有笑。
“十姑娘,你醒了?”她一出来,粟就看见了她。
施无许朝他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木瞥了眼施无许被鲜血染得暗沉的裙摆,说道:“施姑娘既然受伤了,那就只能一同去了,好在我昨晚便向村长借了牛车。”显然方才粟已经把昨晚发生的事情都跟大伙儿说过了。
施无许未发一言,在芜的搀扶下坐到了牛车上,臀部感受到稻草的干硬,却也比站着时舒服很多。
粟将昨晚那只野猪放到牛车最后面,手用力一撑,便坐在了施无许身旁,而木则拿着细小的树枝坐在前头驾车。
这黄牛看着不甚健壮,却很是稳当,只上坡时偶尔颠了几下,好在粟在一旁扶着她,并未扯到伤口。
一路上十分安静,只木时不时的与粟说说话,晨风吹起施无许蜷曲的秀发,带来丝丝凉意。
施无许摸了摸垂在胸前的卷发,心道:糟糕,昨晚取下来入睡,忘记戴上头巾了。
看到她的动作,粟似乎是看出她心中所想,轻声道:“没事,不用担心。”
到了镇上,木将绳子绑在一旁的木桩上,让施无许坐在车上等他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