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知道那个女生的名字，方婞也从未提起过，只说高中时关系不错。施无许也只见过她一次，看着像是不太自信的样子。
“诶！到了到了。”
下了车，施无许又扭头说了一句：“大小姐，你自己去玩玩吧，我要十点才下班的，那个时候可能没有公交车了，你来接我一下。”
“好，那你今晚去我家睡吗？”
“不了，明天我就在家复习了。”
“好吧好吧，那施施我走了。”
*
“施施！我在这儿！”施无许刚出去就听到方婞的声音。
“大小姐，你怎么这么快啊？”本来以为会等个十几分钟的呢。
“怕你久等嘛，不然太晚了，你肯定不舒服。”
上了车，施无许才看到后座上有个人，戴着帽子睡着了。
施无许系上安全带，指了指他，小声地说道：“大小姐，你去跑滴滴了？”
方婞朝她翻了个白眼。
“你不会真拐了个良家少男吧。”这听着离谱，但确实是方婞能做出来的事情。
就着几句话的功夫，那人就悠悠转醒了。
“嗯？施施，你来了啊。”声音乖巧低柔，扭头时有几绺棕色卷发翘了起来。
“袁皞？原来是你啊。”打量了一下，施无许又问道：“你们俩怎么遇上的啊？”
“鬼知道，我看到他可怜兮兮地站在街上就叫他上车了。”方婞哼了一声，扭头说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昨天被我爸骂了一顿。”
“啊？因为我，为什么啊？”袁皞圆圆的眼睛疑惑地看向前方。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你妈给我爸告状，说我把你带坏了呗！”方婞瞥了眼镜子中的人，气道：“你又做这副样子干嘛！不是，讲讲理好吧，你自己非得跟着我去夜店，怎么还怪上我了。”
“啊？心心，对不起啊。”
“你啊个屁！”
又开始了，他们一见面就会这样。
“我回去跟我妈说。”
“反正说了还是一样的，你以后可别跟着我了，下次你再这样，我理都不带理的。”
“……不要，心心，我妈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不这样不这样，我才不信。再说你跟在我后面能干啥？这也管那也管！”
“我跟你保证。”说着袁皞就从兜里掏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你给谁发信息呢？”方婞见他没说话了，瞥了一眼。
“我妈，我跟她说让她不要跟方叔叔告状了。”
“……”
施无许知道自己插不上嘴，索性闭目养神。
到了小区，方婞仍说个不停。
“我回去了。”
“好，施施，你有事跟我发微信。”
“好。”关上了车门，仍能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声。
“你闭嘴，我不想跟你说话！”
“可是我们要回去了，这么晚了不安全。”
“不回去不回去，我要去喝酒。”
“你会喝醉的，到时候又耍酒疯打人了。”
楼梯间的声控灯又坏掉了，这地方偏僻，不过房租也很低就是了。
一进房门，施无许就踢掉鞋子仰倒在床上。
想到昨晚查到的，她又掏出手机查找。
几乎可以肯定小公子就是历史上的商纣王了。
“据《史记》，辛是帝乙的小儿子，兄长为微子启。微子启因母亲地位低贱，不能继承王位，而辛作为嫡子被立为继承人。约帝乙二十六年(约前1076年)，帝乙逝世，辛继位，这就是帝辛，天下都称之为‘纣’。”
那这样的话，王就是帝乙了。
只是不知道小公子现在怎么样了。
洗漱完，施无许又躺在床上看了很久的资料。
“帝纣资辨捷疾，闻见甚敏；材力过人，手格猛兽；知足以距谏，言足以饰非；矜人臣以能，高天下以声，以为皆出己之下。”读完这几句，施无许笑了一声，低喃道：“小公子确实是这个样子的，言足以饰非，还谁也瞧不上眼。”
看着看着她就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施无许嘟囔道：“闹钟怎么没响？”
说完便伸手去摸枕边的手机，却是摸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她捏了捏，感觉硬邦邦的。
这是什么？
她扭头一看，是一个人裸露的脚踝。
等等，正常人的脚踝怎么可能这么冰冷僵硬。
意识到什么，她倏地爬了起来，定睛观察四周。
周边一片昏暗，墙角横七竖八的，躺了好些人，看着像是死去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