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的很快,已至徐川地界,路上还算平稳,没有什么颠簸。
凌献音道:“上次从沈通判家密室搜来的钥匙收好了吗?”
“我做事你放心。”谢鹤庭锤了锤胸口。
“陆家村地处偏僻,倘若真是我父亲在作恶,”凌献音抿唇,似是不忍,“我…为了社稷生民,要我付出一切也在所不辞。”
谢鹤庭垂下眼:“献音,你心里只装得下天下苍生吗?”
“我八岁立志学医,为的就是悬壶济世,救百姓于水火。”凌献音神情坚定。
突然一声马惊,谢鹤庭迅速探出头,李疑川和沈纾的那架马车已经掉下悬崖。
天气变暗,乌云密布,瞬间大雨滂沱,高处的黄土霎时崩裂,径直坍塌下来。
来不及避开,谢鹤庭护住凌献音扑倒在地。
雨狠狠的击打着黄土,谢鹤庭艰难的撑地站起,但浑身都受了伤,刚起来又重沉重的摔到地面。
凌献音眼眶潮红,雨水砸在面上顺着眼角下流:“子兮!”
她心里不安。
“子兮,子兮你醒醒。”凌献音抱着谢鹤庭。娇小的身躯跪坐在马车的废墟中。
她身上还有草药。还可以一试。
子兮不会死的。
凌献音六岁那年再没见过父亲,母亲八岁死于风寒,从此寄养在忠勤候府中,她并不孤苦伶仃,因为有谢鹤庭陪她。
假山下,翠池边,小凌献音躲在嬷嬷身后,看着正在荡秋千的男孩。
笑声朗朗,绕到了凌献音耳中。
小谢鹤庭走下秋千,声音稚嫩,但不乏少年意气:“你就是新来的妹妹?我们一起荡秋千怎么样?”
“子兮,你醒一醒。”凌献音不断的在耳边呼唤。
谢鹤庭吃力的回应:“献…音,别哭啦,不知道…以为你给我奔丧呢。”抬手为凌献音擦拭泪水。
凌献音又哭又笑:“这时候了还爱贫嘴。”
妖域四季都如春,晚上的市集明显更为繁华,晃眼还以为来到了汴京。
沈纾搭话:“要这颗蛟龙丹有什么用。”
李疑川道:“到时候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李疑川走的很快,沈纾要费力才能赶得上他。
远处群妖聚集,排队似的跳入一口破旧的石井中,井上刻着“南岭”二字。
跳井回家还真是少见,不会摔死吧。
李疑川言:“南岭一带,大多都是妖力高深的家伙了。”
沈纾发抖。
现在小说还处于中期,李疑川的实力虽强,但毕竟是孩子心气,剑法有些稚嫩,希望她们不要遇上什么大BOSS。
沈纾看着李疑川,无论何时都挺直的背,随时都是绷紧的,他有疲惫的时候吗?
影子被月光拉长,孤零零的。
李疑川挥手示意她可以跳了。
沈纾没有犹豫,一跃而下。
落地的沈纾屁股生疼。
而李疑川则是轻悠悠的降下。
坏蛋!他根本没有教她怎么样优雅落地。
“还捂着屁股呢,走了。”李疑川虽背对着沈纾,但语气一听就知道是在嘲笑。
南岭是一座巍峨锦秀的险峰,山崖高耸入云,萦绕着幽绿的薄光。山中还时不时传出声嘶力竭的哀嚎,不断有妖怪从山中仓皇跳出。
此去必将凶险万分。
沈纾见惯了这样的山,她经常满山遍野的跑,抓鱼,爬树,捉兔子统统不在话下。
沈纾撩起衣袖准备大干一场,斗志激扬,昂首向前走。
傻子。
李疑川这几日总忍不住观察她。他重生后感觉上一世经历的事情还在重复发生。
有力量在控制他。
但每次遇见沈纾时就可以暂时摆脱这种控制,做他真正想做的事情。
上一世有沈纾这个人吗?他记不清了。
不可否认,她是不寻常的。
抓住她,自己痛苦的结局会有所改变吗?
沈纾乐此不疲的爬着附着青苔的石砖。
爬山的时候默数台阶是她小时候爱干的事情。
“199,200,201…”沈纾轻念。
她琢磨着如何取得他的欢心。
系统给她看的剧情相当于8分钟的电影解说,把精华都浓缩了,糟粕直接被一剪梅。
原著中详细写了李疑川悲惨且不辛福的童年经历,关于他的生活习惯,偏好,却寥寥无几。
夏蝉鸣叫,晚风在林中追逐,与树叶推搡。
沈纾想到什么,突然抬起头:“李疑川,你看!”
明快的嗓音在林中悠扬。
沈纾莞尔一笑,眼眸舒开,绯色襦裙扬起,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