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对待刀剑也都是一视同仁,普通的做着审神者的工作,为什么会被无端记恨上?而那振刀,究竟对我有什么不满,这样的深仇大恨的非要杀了我不可。
我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什么线索,但这样干等着什么都不做,岂不就是在给那个人下手的机会。这里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必须谨慎小心,走错一步就会再次迎接死亡。
并不晓得我为何会这么冷静,旁人遇上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指不定会疯?或许是我自我感觉良好,死的那么惨还有心情开玩笑。
再三思忖下,我喊了清光过来,他是我的初始刀,对本丸中的情况一直都比较了解。我喊他过来,是想和他谈谈,最近本丸中有谁比较奇怪?或者觉得我这个主人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清光听罢,眨了眨眼,然后认真想了一分钟左右,摇了头,“我觉得主人是太累了,先好好睡一觉吧。大家对你都非常满意,也没有谁行事奇怪。”
他可能以为是我生病在说胡话,拍拍我脑袋叫我回去睡觉。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清光你信我吗。”
“嗯?”少年模样的付丧神愣了下,然后手探到了我额头上。
“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我做了噩梦,心神不宁的,总觉得本丸里有人要害我。”
清光听闻重新蹲了下来,盯着我眼睛看了片刻,唇角笑意一再温和,“俗话说梦都是反的,主人大可放心,好好睡一觉吧。我答应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我点头,在他的注视下重新躺回了被子里。我不能贸然说出我死了两回那种话,清光是我的初始刀,我决定在怀疑全本丸的情况下,把唯一的信任托付给他。
许是清光在身边的原因,我一觉起来后已经是午后了。这一下从早上守到我下午,饶是体力过人的付丧神也是会累的,我醒来的时候只见少年靠了书架席地而坐,手间执着一卷书,透窗而入的午后日光和熙安静的映在少年柔软的黑发上,如镀了一层柔光。
然后我的目光就对上了他的,温温和和的,掺杂了令人安心又心动的笑意,那一瞬间我可耻的小鹿乱撞了。
“醒了吗,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温下饭菜。”他一边站起一边说:“文书暂时交给了长谷部,前田那边我也说明了情况,晚上的时候我和他一起留下,你可以安心了吧。”
我只能点头,“辛苦你了,一会儿过来休息下吧。”
清光伸了个懒腰,“虽然无聊了些,可这是在主人的房间,我求之不得,如果用来睡觉就太浪费了。不如待会你陪我说说话。”
我想着从他嘴里套话,试图发现线索,现在清光主动提起,我哪有不同意的理由。自然是满心愉快的点了头。
待到填饱了肚子我把之前经历过的事情,说是做了噩梦,原原本本告诉了清光。他听后愣在那里了片刻,似乎是消化了下我这个说的像模像样的梦,然后下一秒的时候他凑过来把我刘海往上掀去,我吓得身子后仰间被他一手捞了过去。
他在确认我的额头有没有伤,神情认真,旋即才察觉到失态,放开了我。
“那个梦……确实挺逼真的。”他不好意思笑笑,用手指挠了挠脸。
我整理着被弄乱的刘海,一向挺淡定的我感觉脸有些发热,“就因为逼真,所以才会害怕,才会觉得本丸里是不是有人害我。”
“那你特意告诉了我,是不是觉得,我可以信任。”
少年凝视着我,一字一句,赤色的眸中流转着期许的光,在听到我点头嗯了一声后,脸上绽开了放松又愉快的笑容。
“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管他是什么预知梦还是什么妖魔鬼怪的,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他信誓旦旦的打着包票,唇角扬起的笑意得意中带着些许自豪,金色的耳坠一晃一晃的映着午后暖色。
清光似乎我不信本丸中有人会害我,所以才用了妖魔鬼怪一词,其实要我说起来,我也是不信。天地良心,我真的是一个爱岗敬业,平等关怀每位付丧神的再普通不过的一位审神者,非说我个人有什么地方不好,那大概是性格沉稳冷静了些,即使在他们重伤时都没有表现的太悲天跄地,那个真是会有同事在刀剑重伤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吗?
是我性格原因导致的吗?看起来对他们不关心?但我同他们相处了三年,他们也足够了解我,我也足够了解他们,打心底里我是不愿意相信他们中有人对我心怀杀意。
彼时落在耳边的声音寒意深深,推在背上的手也是凉的。跟那时钻入耳朵中恶寒又愉悦的笑声,手起刀落间要了我命。
如今回想起来还令我汗毛倒立,那个人究竟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