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强站立，转过身后退几步，紧张的看着他。
“你果然在这里。”
“你一直有个习惯，不许别人进的温泉。”
“支开长谷部，是猜到了我会在这里。”
“怎么，不逃了吗，不害怕了吗。”
清光唇角扬起一如既往温柔的笑，眼睛也完成了月牙，心情好极的样子，一手叉着腰，凝着我看。
“我昨天已经怕完了。”
他稍愣，继而哈哈笑开，“说的是啊，若你这么胆小，就不是你了。”
我继续后退几步，捂着胸前的浴巾，强制保持冷静，“昨天我跑开了，有话还没问你，你说你来自八年后，是因为八年后的我做了什么？是发生了什么你非要杀了我的事情吗。”
清光眨眼，轻笑。他低着头，缥缈的雾气掩盖了他的神色，温和的声音也在下一秒的时候变成了哀戚，“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
我皱眉。
“八年之后，你已经不属于我了。”他抬头，笑得讽刺。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他直直的盯着我，一步一步向我走来，唇角染上的笑带着苦涩，眸中也凝了雾色，“梵音，我救不了你。”
“不论是未来还是现在，我都无法救你，我从未如此恨过自己。”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看着少年在袅袅白雾中，落下了泪。
11.
“抱歉主君，路上遇见了鹤丸耽搁了点时间，您要的果汁我取来了。”
清光收敛起了表情，低着头转过了身。我看着他的背影“哦”了一声，将满脸的惊愕和疑惑收起，走到门帘处，掀开帘子，“谢谢你了。”
长谷部毕恭毕敬的笑着，“哪里的话，主君言重了。”
我笑笑，问他，“清光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长谷部显然是对清光带着不满的，听我提及他，语气都稍沉了些，“他因疏忽没有照看好您，从昨晚回去后就很自责……现在，大和守几个为了让他放松下心情，正在手合室里。”
我手拿着罐装果汁，看着他道：“昨天确实是我的错，你若是怪罪清光的话，里面也应该怪罪我一份。”
“……怎么会！”他急着反驳，被我打断，“就让这个事过去吧，你和清光去好好谈谈。”
长谷部欲言又止，应了下来，虽然心情不佳，但恭敬依旧，“我明白了，您放心就好。”
我点了头，掀开帘子再进去时，清光已经调整好情绪，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无悲无喜的，却比之前还要令人感到揪心，我对着他使了个眼色，他马上明白过来，跟着我去了一侧的浴室单间。
如果我在未来同清光的关系非同一般，那么他会懂我的这个意思代表什么，并且对这间单间熟门熟路。和我预料的一样，他连这里隔音好的事情都知道。
我放下果汁，拧开开关，温热的水喷洒下来。
“想要杀我也应该是要有理由的，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明明白白吧。”我小着声音，混在哗哗的水声中，听在耳里带着一股缥缈的感觉。
他凝着我看，似乎要看透我灵魂深处一般的，只是那双赤色的眼眸，如古潭深水般毫无波动，这让我瞬间产生了他之前的悲戚都是幻觉一样。
“这对现在的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他压低嗓音，一字一句，毫无感情，甚至冷冽。
我抿了抿唇角，“你现在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不就证明你在犹豫吗。未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是非让我去死不可的。你如果下定决心要杀我，为何现在还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他似乎被说破了心思，张了张嘴，垂下了眼帘。一时间四周都是哗哗水声和花白的雾气。
“……你说的对，我在犹豫。”他叹气，“越和你待的时间久，我越无法下手。”况且经历过毒茶事件重生过后，他也和我一起穿到了这个时间点，“我也明白，凭我之手无法了结你，若我这次杀了你，下次我们会在什么时间见面。”
“那么，你就告诉我，未来发生了什么吧。”
清光稍微抬眸，他在纠结，我继续道：“若是我在未来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至少请让我知道，让我们一起避免它的发生，不是更好吗。”
“……”他咬了唇，半晌没有说话。
我心里焦急，面上不显，给了他时间去思考。
水流在随着时间流逝，清光的高跟鞋面上蒙了一层水，衣角上也变得湿漉漉。
我在等，也在赌。
“……八年后，你……”
我当即竖起了耳朵，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看向他。
“做了无法饶恕的事……”
听力在这一瞬间被剥夺，我能看见他在张口，看见水流从眼前落下，却听不到一个字。
“什么？”
他看向我，稍微拧了眉，嘴唇张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