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放到床上,齐君赫也躺了上去,从后抱住苏琬琬的腰。
两人的脑袋凑在一块。
齐君赫的呼吸声有些悠长,苏琬琬从中察觉到一丝倦意。
齐君赫道:“今日不碰你,你与我说说话。”
房间内安静了一瞬,齐君赫又问:“嗯?”
苏琬琬才道:“你说就是。”
齐君赫的话音低了很多,像是睡前的呢喃,热气一点点洒在苏琬琬脖子上:“我杀了王太医,你可会和旁人一样,觉得我是个暴君?”
苏琬琬动了动脑袋,身子往下缩,试图躲过脖子的热气,奈何齐君赫抱得太紧,遂作罢。
她有些气恼:“你本就是暴君,我骂了很多次,你竟今日才反思。”
齐君赫想了一瞬,她骂自己的时候,大多数都是在床笫之间,没忍住轻笑了一瞬。
笑声懒洋洋的,把手臂松了松,好让苏琬琬更自在。
“那你可知道我为何要杀了他?”
苏琬琬道:“不知。”
杀了王太医,却没办法解决她的困境,太医署不缺太医,死了一个王太医,自然还能有其他太医派过来。
声音从身后传来,“十几年前,先帝落水后中了风寒,经过太医院治疗后,病情却越来越重,最后不治身亡。”
“而王太医,就是当时主治的太医之一。”
他的声音太平静,导致苏琬琬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所谓的先帝就是齐君赫的父亲,而他经过太医院的治疗后,死得不明不白。
苏琬琬看着棉被上的祥云纹路,不知道如何说话。
而齐君赫已经陷入沉沉的睡意,语气散漫,“欠了旁人的命,总是要还的。”
苏琬琬被这个消息动了心神,拉回思绪,想起应该询问接下去该如何面对太后。
可是耳后的呼吸声又沉又悠长,显然是睡着了。
苏琬琬翻了个身,好让自己能够看着头顶的床帐。
罢了,明日再问吧。
*
王太医被杀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慈宁宫。
深夜失眠的周太后听到了这个消息,不怒反笑。
宁愿冒着与自己撕破脸的风险,也要杀了王太医,而不是考虑将人送出宫。
这姑娘在齐君赫心里,竟然有这样的分量。
这可得好好利用一下。
周太后把玩着手里的胸前的长发,吩咐道:“去把黄太医喊来。”
黄太医于深夜进宫,从宫门口到慈宁宫的这段路上,他已经想到了自己会面临什么下场,但是忠义自在人心中,必要时候,他会以死捍卫正道。
可是黄太医一踏进宫殿,他就听到熟悉的清脆声音,“阿爹!”
他惊恐扭头,发现自己的女儿就在房内,手里抱着一个镂空金球在玩,脸上都是纯真的笑意。
而周太后坐在主座上,笑意盈盈。
“黄太医,乾清宫的避子汤,可是你负责?”
*
翌日一早,苏琬琬睁眼时,已经是满室阳光,地板上反射着明亮的光。
瞧着天亮了好一会了。
苏琬琬眯了眯眼睛躲开刺眼的光,耳边是有人来回走动的声响。
齐君赫正在挑挑拣拣,挑中的,就挂在腰带上。
他今日像是心情不错,没有再穿着玄袍,而是月白色长袍,配着金缕玉銙腰带,还别了金流苏玉牌。
瞧着芝兰玉树,好一副清俊公子的模样。
见苏琬琬醒了,他走到床边,双手撑着床沿,眼尾上扬透着一丝兴奋,“衣裙我为你备好了,等会我带你出宫逛逛。”
苏琬琬还记得昨日要问的话,自动忽略齐君赫的,问道:“你打算如何应对太后?”
齐君赫无奈叹气,伸手抹了抹苏琬琬的嘴角,“我以为你会知道。”
苏琬琬躲过去,皱眉,“知道什么?”
齐君赫笑了一声,“有口水痕。”
苏琬琬难得有一丝局促,低着头擦着嘴角,边擦边问:“我会知道什么?”
这次齐君赫没再打马虎,“我以为你会知道,在乾清宫,没人能动的了你。”
他想了一瞬,又补了一句,“除了我,和你自己。”
说完这句话,齐君赫离开床边,走到房间内的一处柜子,又挑了一个钱袋。
苏琬琬抬头去看床边的衣架,架子上面都是挂了一件月白色的衣裙,瞧着质感很好,却和齐君赫身上那件很是相似。
苏琬琬动了动嘴,有心想说什么,齐君赫却道:“只许穿这件。”
一个时辰后,两人出了暗道。
此时已经到了中午,齐君赫带着苏琬琬去一家酒楼用了午膳,然后带着苏琬琬往另一个方向走。
他这次显然有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