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烨年在一把躺椅上窝着寐了三个小时,动了一下,腿麻得发痛。
外面的声音依旧热闹。
头疼欲裂,齐烨年重重地捏了捏眉心。
眼皮没打开,齐烨年踉跄着走两步,一脚踩上自己昨晚喝光随手一扔的玻璃酒瓶,差点摔个人仰马翻。还好他平衡力还行,稳住了没摔倒。
这么一下,混混沌沌的脑子倒是清醒了许多,齐烨年拇指使力摁着划过眼窝,重复两轮,睁开眼睛,看清周围和往日一样乱糟糟的休息室。
......
昨天有朋友订婚,齐烨年喝了不少,回来后又空了几个瓶子。已经有很久,齐烨年没有醉得这么彻底了。
他抓了把头发,心里隐隐地烦躁。
……
宋飞提着打包好的牛肉面进来,见齐烨年正坐在一把小板凳上抽烟呢。
“霍,醒的正好,我还跟老板说让他把面和汤分开装,怕你晚点吃的时候坨了。”
宋飞把面放到他边上的地上,提醒道:“他们都去县城玩了,昨晚你点头过的。”
“我知道。”齐烨年吸了口,说:“老子又没失忆。”
两个铝盒饭盒,一个装着面条,一个装着猪脊骨煮出来的汤,上面撒了些葱花。
齐烨年把一盒面条送到宋飞摆面的凳子上。“我喝两口汤就行,没什么胃口。”他一手拿着餐盒,一手两指之间夹着半根烟,神态怏怏。
宋飞把面倒进自己的汤碗里:“正好,我在前场盯了一上午,累死了快。”
齐烨年喝着汤,眼皮半阖,不知在神思些什么。
“哥,你别把小明这件事太放在心上,这小子就是这样的,重色亲友,放在西游记里就是个猪八戒,不值得让你给自己添堵。”
宋飞以为齐烨年喝多的原因是因为吴小明,这小子不够义气,谈了个清白的老实姑娘之后,还走狗屎运地订婚了,这事儿兄弟们都为他高兴,吵吵闹闹地说要给他在婚礼上包个大红包,嚷嚷着到时候闹洞房一定不客气。
谁知这小子一听到这话就变了脸色,说话也支支吾吾的,追问之下才知道,他岳父岳母家嫌弃他们这群“狐朋狗友”,不让他们这些人去吃席,而且张小明这怂货竟然还答应了!
被自己的兄弟摆了道,谁都没说话。
张小明痛哭流涕:“我知道我对不起大家,但我是真的没有小珍不行,她爹娘说了,要是我不答应,他们就不让小珍嫁给我......”
这叫什么事?
张小明最后说出了他相出的“两全之策”,那就是单独宴请游戏厅的兄弟们一场。
起先当然没人稀罕去,都被嫌弃成这样了,大家伙都是有脾气的人,谁去?缺你这顿饭啦?
但齐烨年说去,大家都去。
于是就有了昨晚这场聚会,齐烨年在桌上喝了个烂醉如泥,被宋飞和四万扶着回来的。
齐烨年说:“闭嘴。”
……
茵茵醒来后就乖乖地坐着,打两个小哈欠,然后小心地爬下床,顶着一头微乱的细软头发去找余穗穗。
余穗穗正和哥哥说着话呢,看见茵茵趴在门外,“茵茵,起床啦。”
余庄庄看见好久不见的侄女,笑得慈祥:“茵茵,快给舅舅看看,小丫头好像长高了些。”
茵茵跑过来,扑到余穗穗的腿上,看着舅舅,笑得露出小白齿。
余庄庄越看越稀罕,觉得小侄女漂亮又乖巧,真是比家里那两个小子好太多了,大的还好,上了中学,可算没以前那么闹腾费事了,但小的那个真是像只活蹦乱跳的猴子,一刻也不得安生。
“哎。”他叹息了一声,发出感叹:“这要是我的女儿该多好啊。”
这么一朵小娇花,难以想象是她那个凶神恶煞的爹的种。
余穗穗:“哥,我再去给你添点水。”
余庄庄说:“不用了,我也该回去了,现在地里只有你嫂子一个人,我得回去帮忙。”
……
余穗穗把哥哥送出门外,余庄庄戴上草帽,连连赶她进去,临转身时还捏了把茵茵的小脸蛋。
带着茵茵进门,余穗穗看着铺了大片地的蔬菜瓜果,盘算着哪些晒干,哪些做腌菜,哪些今天吃……
昨晚她跟母亲提了一嘴有开一块地的想法,今天哥哥就背着一麻袋从地里摘的菜上门了。
余穗穗在婚姻里吃过不少苦,但在亲情里面,是一直享着福的。
……
院门响了响,余穗穗正准备去外面看看时,看见一夜未归的齐烨年正向里走来。
“回来啦?”她说,走到他面前。
余穗穗指着地上的菜,对他说:“这时哥哥给我们送过来的菜,你可以……”
“我去洗澡换个衣服。“语调平得像水,与她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