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就扎了下去,但是迪克对它胸侧的攻击导致它整个身体受到了向旁边的力,攻击也因此落空,在堪堪扎到迪克的后背时就移开了。
尖锐的指骨在移动的时候狠狠地划破了夜翼的制服,制服下也被划开了一层浅浅的皮肉,瞬间,鲜血就顺着伤口渗了出来,迪克一拧眉,但却没有立刻去查看伤口,而是选择与它拉开一小段距离。
它看着迪克警惕的眼神,笑着甩了甩那只没有脱臼但内部骨骼已经断成了一节一节的胳膊,尖锥状的手上滴落的血液也不知道是属于它自己的还是属于刚才受了一点轻伤的迪克的:“真的不打算查看一下伤口吗?你受的伤说不定比看上去要严重?”
迪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它手上滴落的血液,然后猛地反应过来,骂了一句“该死”,立刻掏出了装有万能解毒剂的注射器——之前因为别墅这边的灯在他跟几名雇佣兵打斗的过程中损坏了,所以光线很暗,他没有注意到,这个家伙的血明显比正常血液的颜色要暗沉。
但是它显然没有好心到仅仅只是给出一个提醒,在迪克注射万能解毒剂的时候它动了,手臂骨骼断裂形成的“长鞭”一甩——
下一刻,这条袭向迪克的手臂就被一根长棍狠狠地打了下去,长棍的主人一个空翻,背上的机械翼几乎在一瞬间遮蔽了所有从一边的窗户射入走廊的月光,然后机械翼在收回的一瞬间,来人稳稳地落在地上,回过身来,是手握长棍的红罗宾。
同一时间,走廊的那一边响起了扣动扳机的声音,站立在那里的“男人”的手臂上多出了几个血洞,走廊的尽头,红头罩看着中弹却丝毫没有反应的“男人”,头罩下的眉头高高扬起:“嗯?”
而距离“男人”更近,借着月光能将对方的情况看得更清楚的红罗宾倒吸了一口冷气:“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东西——”
而先是被长棍阻断了攻击,接着又中弹的“男人”歪歪斜斜挂在一边的脑袋却露出了笑容,它的眼珠上下动了动,看了一下红头罩和红罗宾:“看来那个恶心的家伙被你们解决了?”
一边用枪对准它一边朝这边走过来的杰森闻言说道:“如果你说的恶心的家伙是猪面——虽然我觉得除了他担得起这个词以外就没有其他人可以……”随着距离的拉近,他看清楚了“男人”的样子。
“好吧,我收回前言,你说别人恶心之前烦请照一下镜子再说话,你觉得你有资格嫌弃别人恶心吗?”杰森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将手中的枪收了起来,接着,他凭空抽出了两把仿佛在静静燃烧的刀刃。
它眼角的余光在看到那抹亮光之后脸上诡异空洞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些:“哇哦,真是令人吃惊,竟然能够在这里看到这种东西。”
“但是你得承认你不喜欢那种东西,对吗?”注射完万能解毒剂的迪克将手中的注射器往旁边一扔,对着它笑了一下,接话道。
迪克说完,拿着手中的双棍,跟两个弟弟一样摆出了备战的姿势。
“三打一,”它歪斜的脑袋上眼睛笑得缓缓眯起,“真是如此吗?”
跟两个弟弟不一样的是,迪克在循环中跟它打过不止一次的交道了,他一开始也没有要抓住它的打算,因为他知道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并且知道它虽然看上去诡异可怖,但是说话从不无的放矢。
所以在听到它这句话的同时,迪克的心头就警铃大作,他喊了一句:“退后!不要靠近那个家伙——”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迪克感觉到脚上踩到了黏腻的东西,低下头看到的是混杂着暗沉血液的半透明状粘液,以及粘液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浮现出来的风格熟悉的一部分诡谲的纹路……
耳边响起了无数人窃窃私语般的细碎声响,仿佛某种久远而不知名的语言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熟悉的隐隐作呕感和对即将探知到的不可探知、无法名状的存在的恐惧、恍惚再一次卷土重来。
直觉在疯狂叫嚣不要抬起头,不能去看,但是迪克知道这一次他依旧无法听从他本能的警告,因为这一次,他的弟弟们也被牵连进来。
他抬起头,熟悉的“那个”就站在那里,静静炸开的溅落的血肉,脖颈之上布满肉瘤的蠕动的触手,恍惚之间,这些触手一时像是章鱼的触肢,一时像是一条条扭曲成尖锥状晃动的血淋淋的手臂……
虽然“那个”没有眼睛,但是迪克知道“那个”正在凝视着他。
无法移开视线,身体与灵魂仿佛被分割开来,根本无法动弹,唯有视觉告诉他,这一次,“那个”不止一个,找不到提姆和杰森,但眼角的余光还能看到被遗落在缓缓蠕动的布满肉瘤的触手上的长棍。
在缠在他身上的触手逐渐收紧,他完全失去意识之前,他最后的想法是——这一次也还是不行……吗?
恍然间,他觉得自己似乎隐隐听到了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什么声音,似乎是在呼喊着什么,听上去既愤怒又撕心裂肺。
总觉得,稍微有一点,像是阿丽亚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