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康公主喜爱卖弄小聪明。
她常常出些智力题目,难为捉弄身边的宫人。那题目或是一道算术题,或是猜谜语,或是对对联......
那些答不上来或答错问题的宫人,就要接受公主处罚。
公主惩罚人的方式变化多端,经常是随她心情而定,没得什么章法一说。
不外乎是扣人月例钱,或是体罚。或是在受罚者脸上涂涂画画。又或是替公主抄经书,写文,以应付少师检查。
吕媄娘和崔妙清,作为公主伴读,也没能幸免。她们替公主抄书,写文,那都是家常便饭。
至于太监宫女犯错,公主便要在宫人们的脸上画个小乌龟之类的。
偶尔公主心情不错的时候,也会赐赏。
时间一晃而过。
转眼间,吕媄娘和崔妙清在宫中做伴读已是一载有余。
她们二人的学问,那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世事方面,亦是在宫中历练得日趋成熟。
吕美娘日日在深宫高墙内生活,对于与大哥吕方重逢之事。她已然不抱什么希望,只得把他放在心中某个位置珍藏起来。
偶尔,她也会突然在某一个瞬间,忽地想起吕方来,恍如隔世。
这一日,宫中李太妃病重,太皇太后沈氏亲自来宁寿宫探病。
宁寿宫宫外海棠花开得正盛。这二人回忆往事,叙起旧情。
李太妃病容憔悴,她道,“记得那年,也是海棠花开的时候,臣妾在尼姑庵里,遇到太后。是太后将臣妾带回宫里,太后对臣妾的恩德,臣妾没齿不忘。”
说到这儿,李太妃咳了两声,又道,“臣妾久病不愈,怕是不行了。臣妾目下只有一个心愿未了,还请太后帮臣妾寻找弟弟。若臣妾能见弟弟最后一面,即便是臣妾赴了黄泉,也别无所求了。”
太皇太后温情脉脉地安慰李太妃几句。太皇太后念在与李太妃多年的情份上,她点头应允。
原来,这太皇太后沈氏,虽得先皇庆宗独宠,遗憾未诞下个一男半女。
现在的官家熹宗,实乃李太妃所出,交与太皇太后沈氏抚养。这个秘密,太皇太后想要一直隐瞒熹宗到死。
李太妃将一卷画轴交给太皇太后。
那幅画,画的是一个小童,正是李太妃的亲弟李梅庭。这幅画就是宫中太医赵承见过的那一幅。
太皇太后沈氏动用一切力量寻找国舅李梅庭一事,不细赘述。
天兴二年,清明时节。
吕方从南方回到京都梁城。
他刚刚回到京郊的家里无几日,尚未歇过乏来。医女锦月倒是找到吕方门上来投奔他。
吕方京郊这处居屋,是一个一进院的小居所。一进门,便是一个方方整整的小院落。一间正房,东西厢房各一间。正房与东西厢房两侧均建有耳房。
锦月进了正房的堂屋中,在圆凳上坐下。
吴刀给锦月端上热茶,吕方坐听锦月细说原委。吴刀就坐在吕方下首听着。
锦月边哭得梨花带雨,边诉道,“我家乡有个老乡绅,他家里原本有些个家当。但他老婆子是个母老虎。
那母老虎年轻时,把家里能看得上眼的丫头全部都赶出家门去了。如今,老乡绅年岁已高,膝下也无个一儿半女。
那个老乡绅看上我了,想花五两银子,把我买回家做小妾。我叔叔和叔母贪财,答应那个老乡绅了。
我自觉走投无路,这才来找哥哥帮忙。”
吴刀听锦月说完,他怒骂道,“什么老乡绅?他就是个乌龟王八蛋!”
锦月这时呜呜呜,哭得更厉害了。
吕方最怕女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他道,“锦月姑娘若不嫌弃这里屋室简陋,便留在此处吧。”
锦月一听吕方这话,泣声立止。
她抹去脸上泪水,道,“我洗衣、煮饭、做针指,样样都行,绝不肯在这里白吃白住,吃闲饭的。”
吕方点点头。
吴刀与锦月年龄相仿,又见锦月长得好,常对锦月献殷勤。可偏偏锦月不为所动。
吴刀也是贼精八怪的人儿,日子久了,他看出些个端倪,这锦月姑娘的心思,当真全在他老大吕方身上呢。
吴刀当然也留心观察了他老大的心思,发现那锦月姑娘是剃头担子——一头热。他老大是实打实地拿锦月姑娘当妹子看待。
吴刀放心了,继续追求锦月。
清明节这日,吕方在院中焚香祭祖时,突然间闯进来二十几个神秘人,将他团团围住。
他起先以为这群人是清河帮胡一为的手下来寻他,取他命来的。后来,吕方才发现这些人身穿锦衣,皆是身穿便衣的宫中大内禁军。
这群人对他甚是礼貌,为首的官军,正是天章阁待制徐远之子徐立。他奉了太皇太后沈氏之命,将吕方秘密地带到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