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那天,杨思珈在仔仔细细端详齐涵面容的时候就冒出来过一个想法——和他做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也会和那张脸一样无可挑剔吗。
这段时间以来的每一次亲吻,每一次和他贴近的瞬间,都会骤然激起杨思珈对这个猜想的无穷幻想,但始终停在临门一脚。
杨思珈知道好多次齐涵都是故意的,但要她主动,绝无可能。
杨思珈不想深究齐涵为什么今晚要突然改口,但她犹豫了。
而齐涵将她的犹豫误判为默许。
她在恍惚中感受到齐涵横抱起她,把她放去他的床上,在亲吻中轻柔地褪下她的衣服,在她的柔软之间穿梭掌弄,拉着她的手,去触碰他。
结实的触感,块垒分明的完美身材。
指甲稍稍一用力,就会在他身上留下微微鼓起的粉色划痕。
杨思珈的视线在他的喉结处久久停顿,神智也在和他的纠缠中起起落落。
他很有耐心,直至她脸上汇聚起久久不散的情/潮,颤栗着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贴近他,才褪去隔在他们之间仅剩的布料。
直至感受到激起全身酥麻的挤胀,胸口那块空白正在被充盈,像是在放入一块完全契合的原料,要将那个窟窿百分百填补,马上就能看不到任何修补过的痕迹,杨思珈才猛然恢复神智。
“我不要!”杨思珈大喊着,一把推开齐涵,卷起床上的被子披在身上,快步逃进洗漱间里,重重砸上门,上了锁。
杨思珈把被子随地一扔,穿上浴袍,坐到浴缸旁边的台阶上。
她的腿还在颤栗个不停,身上全是他的味道。
凭什么啊。
杨思珈不停在心里问。
她的前两任明明都是花费了很久的时间才换来她青眼,凭什么齐涵可以轻轻松松就和她谈恋爱,做不做还得他说了算。
明明他和他们没什么不同。
都一样的。
她更不要像他那么随便。
她不要。
“杨思珈。”
敲门声紧接着响起,齐涵磕磕巴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对,对不起,是我一时情急,没能照顾到你的想法,我……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以后我一定等到你肯定答复后才开始,好不好?不分手好不好?好不好?杨思珈。”
“谁他妈要提分手了!不都说了你不提我就不提,我是那么不讲信用的人吗?!”杨思珈声嘶力竭着,随手捏起手边的东西砸到门上。
是一瓶香薰。一砸到门就碎了一地,发出噼里啪啦一串巨响,吓得杨思珈猛然愣住。
又是这样。
只要是对上他,随便一点小事就失控。
就因为被他知道一些老底,就肆无忌惮了吗。
从小到大,她明明控制得都很好,面对与生俱来的摧毁欲的时候,应付杨清逸打压捉弄的时候,处理那些尔虞我诈的时候,全都控制住了,没有像景和那样动辄打骂乱砸东西。
上次齐涵提醒她不要不理人,她也立马意识到不对,做出回应了,她不像杨清逸那样,一面对不想处理的问题就不吭声。
她没有变成他们的翻版。
没有迁怒别人,没有冷暴力别人。
只要身上没有自己最讨厌的这两点,就可以永远和他们划清界限,她是她,他们是他们,她的身上没有属于他们的映射,没有继续证明她是其他人所有物的标签。
没有,一点也没有!
她明明是努力奋进,积极向上,对周围的人热情友善,活泼大方,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工作能力优秀,即便从头开始,一年就当上项目经理,可以迅速应对一切突发状况的成年人。
大体上,大部分时候,情绪稳定的成年人。
她知道她的性格存在缺陷,也在努力向虽然怼天怼地,但收放有度,从来没有过极端情绪,永远热心肠,对谁都很好,和谁都能成为好朋友的江穷辛靠拢。
她也清楚,她永远做不到江穷辛那样由内而外地情绪稳定。
但让别人认为稳定正向就好了。
她实际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有她自己知道就行。
其他人,一律不可以。
“对不起,齐涵。是我的问题。我不该乱砸东西,吓到你了。我很抱歉。”杨思珈打开门,埋着头,朝齐涵鞠了个躬。
无端的恐惧随着那个机械的鞠躬,从心底蔓延开,在瞬间遍布周身。
齐涵怔住。
但立马反应过来什么,迅速擦了擦眼泪,一把抱起杨思珈。
没有挣扎。
齐涵把杨思珈放到床上,仔细检查了她的光着的脚底,确保没被玻璃扎伤,再检查她的手,也没有发现什么伤口。
总算松了一口气。
是……
砸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