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恋爱有什么好讲的。”齐涵抿了抿嘴：“无非上课泡图书馆考证比赛社团活动，三餐食堂，偶尔出去吃顿贵点的，寒暑假打打工，凑凑钱去哪穷游几天。毕业了，要么不想将就对方发展各奔东西，要么更喜欢的那方妥协追随，mundane。”
“……………………”
他大爷的。
虽然是事实，但为什么从他嘴里讲出来，就听得非常不爽。
杨思珈烦他，就愈发想逗他，歪着头贱兮兮地笑看着他：“这么想知道啊？”
“嘁。谁没谈过啊。”齐涵捡起香菜接着赶，“不想说就不说，我才懒得听呢。”
“嗷～真的吗？”杨思珈快步走到齐涵身侧，用肩膀撞了撞他：“我无条件讲给你听怎么样？”
齐涵垂眼瞥了杨思珈一眼：“你和商循说‘我的话里10句有8句是假的’，我可是铭记于心。”
“……”杨思珈捡起菜盆里的几颗小米辣就着水冲了冲，“那是草长莺飞风和日暄的樱花三月的某天。我偶然路过临大，不经意往里一瞥，就瞧见刚从车里下来的商循，长身立于花瓣飞舞的樱花树下……”
“扯吧你！”齐涵扬声打断：“临大哪块停车场种樱花了！”
“……”真不好忽悠。
“不想听就算了。”杨思珈睖了齐涵一眼，走回她的工位，把保鲜膜套到碗上。
腌个二十来分钟再开烤。
“把电烤盘拿下来。”杨思珈打开厨房门旁的柜门，指了指倒数第三高的那格。
齐涵闻言，关了水，快步走过来。
“我只是想说，你为什么不可以早点和我在一起呢。”齐涵抬手就把纸箱拿下来，接过杨思珈递来的小刀，一面把封条划开，一面平静地说：“如果你家里不同意你早恋，那我们可以等高中毕业再正式在一起。我的大学初三就申请下来了，但需要初高中毕业证，就继续念念，我有大把的时间和精力花在你身上，可以每天都待在学校，陪你上学，你转去哪所学校，我就跟着你去，不会让你遭受那些伤害。”
“叶猷扬说，你高考理综满分，数学英语都是140多。你成绩那么好，想念什么大学我都能帮你搞定。你想读什么专业就读什么专业，不用为了现实因素，学审计这种专业性强，学历成本低，但干起来工资又低又累人的专业。”
“我们买一套学校附近的房子，养猫养狗，种花种树，一起上下学。我会陪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有你在，我就算是天天熬夜写作业到凌晨两三点，都不会抱怨的。”
“等毕业了，你想回国，我们就回国，不想，就在国外。”
“我不会让你为了省钱学做饭，不会让你连化妆品小样干了都舍不得扔。”
齐涵端起电烤盘站起身，一瞬不瞬地地看着杨思珈：“如果我们从那时候就在一起，那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做什么都一起，一直到现在。”
“你为什么不能早点和我在一起呢？”齐涵扯起嘴角，勉强一笑：“你那个时候，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可我明明听说，你收到情书，都是不拆封直接扔了的。那为什么，唯独要看我写的呢？”
听他说这些话，说毫无波澜只是自欺欺人。
但，除了有所触动，感慨那么几下外，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齐涵，我们的成长环境，是完全不同的两套生态系统。”杨思珈也平静地看着他：“你的15岁，上亿的会所说盖就盖，任何事情对你来说，试错成本都是0，而我却还在为该怎么和我父母要50块钱去买点零食在课间垫肚子辗转反侧，人格不独立，经济不独立，豆大点的事都让我如临大敌，觉得天要塌下来了，我要完蛋了。认为一个小孩会悖逆父母的意志，挣脱对原生家庭的本能依赖，把希望寄托在另一个小孩身上，指望着被他扶持滋养，成长立足，未免天方夜谭。”
齐涵舒了一口气。
她在方方面面都很通透，比他成熟得多。没有当他是情绪上头胡言乱语，也很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这就足够了。
也确实。
都已经是小孩子时候的事了。
早就于事无补了。
明明是他的问题。
明明喜欢，却不好好写情书，不好好表明心意。
7天一过，就跟死了似的不再去找她，就连她转学了都是一个星期之后才知道。
“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选择而已，哪有对错。”杨思珈耸着肩笑笑：“好歹又勾搭上了啊。”
“那你现在，喜欢我吗？”
“一点点？”
“一点点是什么意思啊！我可是非常喜欢你！非常喜欢！你可别想随便和我谈谈就甩了我！你甩不掉的你知道吗！”
“行行行，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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